擂館,“武都”獨特的風俗傳統和法律法規催生出來的獨特產物,更在這個基礎上衍生了“一條龍”的產業,比如賭擂博彩,比如保險推銷,比如斂屍送葬,甚至連風水師傅都會來分一杯羹——死後找一個好一點的風水墓穴躺著,福澤子孫後代?
如此種種,在其他地方是簡直難以想象的。
當牧唐兩夥人進入的“拳王擂館”的時候,立即就有人嚷嚷著“來了來了”,跟著就有一堆人湧了上來,這個問“打擂嗎?是不是打擂?”那個問“要不要買份保險?”還有的說:“先生,我司的業務水平在業界那是有口皆碑,絕對能讓你走的舒心。”
這畫面,當真是奇葩的近似奇觀!
然後,這些人就被那個少年人吼一嗓子:“滾蛋!”炸的轟然而散,再也不敢上來糾纏。敢走進“擂館”的沒有一個善茬,說是亡命徒也不為過,做這行買賣講究緣分,講究你情我願,強求不來。
兩夥人徑直來到服務櫃檯,表明了來意。櫃檯後面長相甜美的女服務臉上只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很順眼——不笑,或者笑的太深,都容易觸黴頭,她在得知牧唐等人要打擂的時候,很歉意的告訴他們,說現在擂臺已經被佔用了,必須等候。
牧唐聽了直感嘆:“還真是業務繁忙啊。”
花未落,就聽得一陣吵鬧:“出來了,出來了!”
眾人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個通道里湧出來五六個人,清一色的白色衣服,抬著一口棺材,棺材板上還沾著血,為首的吶喊道:“讓讓讓讓嘞,死者為大,活人退避,天官賜福,福祿無雙!”
在這五六個白衣人後面還跟著一小群人,一個個披麻戴孝,哭爹喊娘,哀嚎悽慘,真可謂是嘶聲裂肺,肝腸寸斷,還說著什麼“你怎麼這麼早就走了”“留下我們可怎麼辦”啊,似乎他們剛剛失去了一位至親。
佟香玉見了聽了,心裡直髮憷,她感覺一進入這個“擂館”的大門,整個世界都變得不正常一樣,“木炭,要不……”
牧唐笑了笑,“你覺得他能比那個‘野人’厲害?不過話說來了,萬一我有個萬一,你會不會像他們那樣哭的那麼傷心。”
然後他就給佟香玉狠狠的踢了一腳。
雄天霸笑道:“你們可別想岔了,那些人可不是死者的至親好友,他們都是喪葬公司聘請的專業送葬員。嘖嘖,哭的這麼投入,情真意切,這夥人至少是‘銀牌哭手’。”
是的,雄天霸也跟著一起來了,用他的話說,“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一塊去湊湊熱鬧,諸位都不介意吧?”
“……啊?”聽完了雄天霸的話,佟香玉整個人都呆懵了,“還有這樣的?”
雄天霸道:“哈哈哈,本地特色,本地特色,習慣就好了。”
牧唐目送那支“送葬隊伍”以“真·趕著去投胎”的速度衝出“擂館”大門,好奇的問道:“哭的這麼真都還只是‘銀牌哭手’?那‘金牌哭手’得哭成什麼樣?”
雄天霸道:“哭出血淚,嘔血,瘋魔,之類的,差不多就是拿命在賺錢。”
佟香玉對“錢”還是比較敏感的,“這個……真的能賺錢?人都死了……誰給他們錢?”
雄天霸道:“這個啊,在擂臺上分出勝負的時候,自覺必死無疑的人會購買這項服務。你知道,死人的錢財,有時候是非常好賺的,人都要死了,留著錢幹什麼,就花光最後一筆錢,讓自己走的風風光光……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牧唐感嘆道:“真是錢途無量啊!”
另外那四個人呢,臉都要綠的,這一刻他們只覺得,整個“武夷市”的人都是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那個抽菸女拽了一下年輕人,年輕人卻甩開她的手,煩躁的冷哼一聲。
囂張女這會兒已經徹底消停了,左顧右盼,似乎渾身不得勁。
至於那個年長的男人,他可以說是整件事情的源頭,此刻雖然強自保持著風度,但神色明顯不自在,有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這時候,櫃檯美女告訴牧唐等人,擂臺已經空出來了,問他們是否現在就要打擂。
不等牧唐開口,那個年輕人已經道:“雜七雜八的統統都省去,我們現在、立即、馬上就要用。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見‘聖母’,我當然很樂意滿足他!”
“好的,請二位先交納一共二十萬兩的擂臺租用費。”
年輕人直接丟出一張卡,看向牧唐,道:“這筆錢我出,給你送葬!”
牧唐掏了掏耳朵,懶得搭理他,突然他想到了什麼,“保安哥,你之前說這裡有開賭擂局的莊家吧?朕啊,最近手頭不寬裕,正好賺一筆外快。”後面那句話是對著那四個人說的。
雄天霸倒不介意牧唐喊他“保安哥”,“在擂臺入口的盡頭,很醒目,不用擔心會錯過。”
“說的也是。”
交了錢,出了票,很快就走出來兩個長相同樣不賴的女人,將牧唐兩人引入“擂臺”。
果然,在入口甬道的盡頭,擺著一張醒目的臺子,臺子後面坐著三個人,兩個年輕人,一個白髮老頭——好傢伙,牧唐一眼就看出這個白髮老頭居然還是一個“超人大能”。
果然不愧是“武都”!
按照雄天霸剛剛的說法,只要有打擂,賭局就會開盤,然後便會有莊家請來的高手窺視打擂者的實力強弱,依次來確定賠率。這個“超人老頭”,顯然就是莊家請來的高手。
牧唐往臺子面前一站,道:“來,看看,我和他打,趕緊把賠率定一下,我好買自己勝。”
兩個年輕人目光古怪的看了牧唐一眼,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