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大約一個時辰,聖地三人前後腳返回了這片區域,祈殺和赤逍一臉風塵僕僕,御氣懸停在空中,很明顯可以看出他們的臉色相當難看。
“追到了嗎?”此時,墨乾則是一臉輕鬆不急不緩地從遠處天邊靠了過來,看向兩人淡淡問道。相比較而言他更像是追上去看了一陣熱鬧最後又興致索然地歸來了。
祈殺和赤逍都沒有答話,之前費盡心機爭奪神兵,如今卻鎩羽而歸,此時哪還有什麼心情去談論這個。
不過,三人很快注意到,之前的那汪靈氣湖泊此時突然乾涸成了一道巨大的深坑,再看到湖底的那具腐朽不堪的骸骨,心中無不驚詫不已。
祈殺和赤逍兩人迫不及待地紛紛躍入深坑中,同時散出神識在骸骨上近距離仔細地探查著什麼。
“這妖族屍骸其實早就死去了數百年了。”祈殺一臉陰沉地盯著眼前的這具沒了任何生機的骸骨,心中卻是有些驚疑道:“可是之前的那陣浩瀚的生命波動又是從何而來?”
“難道是那神兵器靈散發出來的?”赤逍手持銀色長槍在骸骨上左掀右挑,哪還有之前的那股敬畏之心。
“如果這具妖族大能屍骸神力源泉尚未枯竭,或許還算是一樣重寶,只是可惜了…”墨乾一臉輕鬆地站在深坑上方,連連慨嘆,屍骸在歷經了數百年風霜的侵蝕之後,也早已失去了它本身應有的價值。
另一邊,藺晨這時候忽然悠然自得地從不遠處的密林中走了出來,並向著站在深坑邊的墨乾大聲地喊道:“二師兄…”
“藺晨,你怎麼在這?”墨乾回頭一望,臉有訝異之色,但很快又恢復到了之前的那股出塵的氣色,快步迎了過去。
藺晨一臉笑意走到近前,他與墨乾其實已經有數年沒有見過面了,藺晨基本上都是呆在靈谷中,從不出世。而墨乾則時常雲遊四方,幾乎終年不見人影,此時再見,卻像是突生了一種親切備至的感覺。
藺晨一邊把玩著手中的古蕭,一臉隨意道:“師尊叫我出谷辦點事,事情辦完了,那我還不得到處晃盪一陣。”
“哦?”墨乾聞言像是微微楞了一下,但很快恢復如常,同時神色一肅,恨其不爭地輕斥道:“你倒是散漫慣了,我不管束著你,你怕是要在這外面玩得忘記回谷了。如果是什麼重要的事情,辦完了就要早點回去交差。”
藺晨似是早就料到墨乾會這麼說,不禁嘿嘿一笑,同時略帶幽怨道:“能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師尊他老人家腿腳不靈便,還不就是叫我當個跑腿的。”
“臭小子,你居然敢背後咒罵師尊,看我不抽你…”墨乾笑罵著就欲要去敲打藺晨的腦袋,只是藺晨反應神速,輕而易舉地避了開來。
“二師兄,你什麼時候跟師尊他老人家一個德行了,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這樣的行為哪有一副修道高人應有的樣子。”藺晨一邊嘀咕一邊作出隨時開溜的姿勢。
“呀!你個混小子現在能耐了啊,居然敢當著師兄的面揶揄於我了。”墨乾笑罵著剛欲發作,藺晨立即滿嘴跑火車似地胡謅了一陣,道:“不敢不敢,二師兄你心胸廣闊,苦海無邊,那啥•••能撐起一艘船,又怎麼會計較這個呢?”
“…”墨乾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只是表面看似生氣,但內心深處卻突然像是感覺到一陣輕鬆自在,一直以來佯裝和壓抑的情緒此時如同洪水決堤般幾乎都宣洩了出來。
“對了,二師兄,那神兵追到了嗎?”藺晨突然一臉神秘地問道。
“咦?臭小子你原來一直都在暗處關注著呢?”墨乾不禁又想伸手抽他腦門子。
“其實我比你們都更早到達了此地。”藺晨如實說道。
“別提了,那神兵不是普通之物,而那器靈也隨之逃之夭夭,不知所蹤。”墨乾忽然微嘆了口氣,道:“況且憑我目前的修為,即便得到了也掌控不了它。”
“那是為何?”藺晨奇道。
“你可知這天羽神兵的來歷?”墨乾忽然神色變得肅然,似是早就瞭如指掌一般道。
“不知道。”藺晨搖了搖頭。
“其實這‘天羽’神兵是上古時期人族的重寶,在神兵榜中排第九,在它尚還是無主之身的時候,曾引起過一陣漫長的腥風血雨,後來被一名人族‘皇級’強者爭得,神兵在其手中才算發揮出其真正的威名,那名皇級強者也憑藉著這柄神兵,名噪一時,自此流傳至今。”
“皇級強者嗎?”藺晨雖然也算是見多識廣之輩,但一聽到‘皇級’二字的時候,卻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心神不由震盪不已。
他深深地知道‘皇級強者’代表著什麼,上古時期,也就是一千多年前,那一世堪稱亂世,那段時期妖族鼎盛,人族勢微,魔族蟄伏。大荒世間無數種族林立,同時天縱之才倍出,修道界對於各族強者有一個不成文的模糊界定,即所謂的上古封神榜中的:神、王、皇、聖四種級別。當然能夠躋身至‘王級’的強者都無不是威名赫赫,聲震四方的雲端人物,更別說皇級之後,那都是傳說中的無上飄渺般的存在。
藺晨曾聽師尊無意間說過,如果放在上古時期,他也可能僅僅是排在‘神級’這個範圍之內,或許還遠遠踏不進那個層次。
“如果真是皇級強者的兵器,可它又為什麼只是排在神兵榜第九的位置呢?”藺晨瞬間想到這處,不禁再次奇道。在大荒歷年間,也就是近代五百年,在中原中立勢力‘聖閣’中有關於世間可知的神兵的排行榜單。
“或許它論單兵的實力只排在第九,你別忘了‘天羽’有三支…”墨乾想了想後,道:“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之前從湖底爆發出來的浩瀚生命波動氣息,定然就是那神兵器靈所爆發出來的能量。”
“這樣嗎!”藺晨忽然臉上神色一陣變幻,他低頭看了一眼腰間掛著的小布袋,再想起之前鑽進吳憂體內的那團虛幻縹緲的幽光,額頭上竟是不自覺地有冷汗岑岑地冒出。
墨乾注意到藺晨神色間的變幻,似是以為被他所說的話語震驚到了,笑著道:“那都是上古時期的傳聞,即便那名‘皇級’強者早已仙逝,那‘天羽’神兵也不是我們這個層次的人能駕馭得了的。”
藺晨頓時一愣,訝異道:“你的意思是,那名皇級強者並沒有死去,或許還存在於世間?”
“或許有這種可能。”墨乾此時也只是隨口說了說,其實他也只是憑藉多年遊歷大荒各地所獲得的瑣碎傳聞。
“那之前你應該知道那柄神兵的力量,為什麼還要去爭奪?”藺晨這時突然想起這一茬不禁好奇道。
墨乾一臉笑意地轉過身來道:“你難道還不知道,我向來最喜歡看熱鬧嗎?”
藺晨聞言頓時一陣啞然,他對於自己的這位二師兄,其實是又愛又恨,愛的是墨乾向來對自己照拂有加,如同親大哥一般。恨的是他總是把自己當作一個不爭氣的孩子那樣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