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憂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引動體內靈力灌注在手指上,同時心念一動,黑色短劍重新落在手中。
歷經半年時間的摸索嘗試,此時吳憂對於體內靈力的控制也達到了隨心所欲的境地,他已經能夠嫻熟地呼叫靈力攝取外物。
黑色短劍本是毫無生氣,如同死物,他剛一握住短劍,短劍頓時發出一陣嗡鳴聲,同時躁動不安地想要立即脫手而去。
就在這時,窪地淤泥中突然一陣顫動,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從中鑽出來,其上覆蓋的厚厚的枯枝爛葉也被一一掀開。
不到片刻時間,這一汪不過三丈大小的窪地徹底暴露在了空氣中,只見這攤淤泥窪地的正中央,陡然升起一道泉眼,這泉眼不過拳頭大小,清泉汩汩,不斷地往外冒著寒氣,連同四周的溫度也似是降低了許多。
清澈的泉水透著陣陣冰寒的氣息,看起來極為不尋常。不過,清澈透涼的泉水對於一個已經五六個月沒有喝過水的人來說,確實很誘人。
泉水源源不斷地往外淌著,這一片淤泥窪地頓時變成了一汪小湖,只是詭異的是流淌出來的泉水混在淤泥中,卻清澈如初,甘之若飴。
吳憂現在很有跳進去洗一個冷水澡的衝動,只是突然他注意到泉水中隱隱露出一具骷髏頭模樣的白骨架。
這白骨架寒氣森森,混在冰寒的泉水中,顯得異常的陰森和詭異,此時吳憂只覺渾身發毛,哪還有喝水的衝動。
僅在數息時間,清澈的泉水中又不間斷地冒出一具具白骨,最後把這片不大的窪地都徹底堆砌覆蓋了起來,屍骨堆積成山。
很明顯這些都是人類的屍骸,而且像是埋葬了多年,被泉水沖刷了出來,整片窪地散發著一陣森寒刺骨的氣息。
吳憂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心底寒意更甚,他無法想象這片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窪地中到底埋藏了多少屍首,而這些人又是為什麼會被埋葬在此地。
“此地不宜久留…”
此時此刻,吳憂越來越覺得此地透著一陣詭異,像是有著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他現在只想著儘快離開這一片是非之地。
只是當他剛欲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清泉中忽地騰起陣陣青煙,青煙嫋嫋娜娜,似狼煙、如青霧,充滿著一陣詭異的氣息。
緊接著,那堆積成山的白骨架突然蠕動了幾下,發出陣陣‘吱呀’的聲響,整片窪地中的白骨像是突然活過來了一般。
吳憂驀然一愣,剛開始本以為只是眼花,然而定睛望去,只見其中一堆白骨蠕動了一陣,似是有了生機,漸漸聚攏合成了一副白骨架,儼然成了一個人形骨架生物。
這一動之下,附近堆砌散落的屍骸一個個都像是有了自古意識,也搖顫著去尋找自己的骨架部分。
不到片刻時間,那一副副合為一體的白骨架猛然都直立了起來,同時在原地緩緩蠕動著,似是在進行著最後的重整。
幾息時間過後,這一副副白骨架似是徹底甦醒了過來,其骨架中緩緩地滲出腥臭無比的汙血出來,同時骨架關節處散出一陣陣詭異的藍光,藍光蔓延全身,恍若一隻只只幽靈異鬼。
吳憂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這眼前的詭異一幕對他而言是前所未有的視覺衝擊,竟一時忘記了逃跑。
骷髏生靈漸漸成群結隊地從窪地中一一走出,數目達到了五六十隻之多,它們先是神情呆滯地晃動了幾下,然後似是突然受了什麼指令一般,緩慢的步伐驀然加快速度,‘轟隆隆’地朝著吳憂所在的方向撲騰而去。
吳憂從恍惚震驚中回過神來,心底卻是暗罵一聲:“半年沒見過活物,這一下來這麼多…”
他暫時還不清楚這骷髏狀的生靈到底是為何物,此時更是驚懼交加,完全沒有絲毫抵抗的勇氣,於是拔腿就向著遠處枯木林中逃竄而去。
吳憂越發覺得匪夷所思,慌不擇路之下想到之前四野之下一樣活物都沒有見到,想來應該就是這個骷髏生靈的緣故了。
這骷髏生靈的速度奇快,幾乎是狂奔跳躍著在行進,同時‘咯吱…咯吱…’地骨骼撞擊聲從後方傳來,像是鋪天蓋地,聲勢浩大,滲人發慌。
吳憂來不及扭頭探查,他心念一動,把體內的靈力快速運轉到腿部上,頓時身輕如燕,健步如飛,儼然變成了一股小旋風。
“原來靈力還能這麼用…”吳憂其實也只是即興而為,之前沒有作類似的嘗試,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在這種亡命本逃的情況下,倒是漸漸熟悉了體內靈力的施展和使用。
狂風在耳旁呼嘯,那一道道滲人心底發寒的骨骼撞擊聲,也漸漸被被拉開了一段距離,但從聲音判斷並沒有甩開多遠,骷髏生靈依然窮追不捨,最後更是越聚越多,像是從四面八方洶湧而來,似海嘯翻騰,如滾滾浪濤。
“難道我要死在這了嗎?”
吳憂聽到四方聚攏來的骨架撞擊聲,心底完全沒有了絲毫信心,體內靈力有限,如果這樣無休止地奔逃下去,遲早會落進這些詭異生靈的口中。
這一愣神之下,骷髏生靈的距離又近了幾分,吳憂又運轉著體內僅剩的一絲靈力到腳下,速度頓時加快,幾乎達到了瞬息十丈的境地,骷髏生靈畢竟只是一副骨架,漸漸也被越甩越遠,最終分散開來。
吳憂大口喘著粗氣,在一處風化的碎石堆前驟停住身形,不知不覺竟逃遁了數十里,他扭頭看了眼身後,瘋狂的逃竄居然把骷髏生靈甩開了不見蹤影。
“唰”
然而就在他剛剛鬆懈了一口氣時,突然腳底不遠處的赤褐色土壤中升起一陣異動,一隻身形巨大的骷髏生靈破土而出,陡然伸出一米多長的手骨,猛然向著吳憂抓去。
這隻骷髏生靈遠比後面的那些高大威猛得多,它渾身沾滿泥土,幽冷的藍光奕奕生輝,透著森冷的寒氣。
猝不及防之下,吳憂躲閃不及,臉上頓時被鋒利如刀般的手骨劃破一道深深的血痕,汩汩的鮮血流淌滿全身。
但吳憂好歹也算是一名修士,他很快從驚懼中回過神來,他幾乎想也沒想,快速引動體內的靈力止住了傷口血液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