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寶嘿嘿一笑,手撓著後腦勺,滿臉羞澀。
「就,就隨便叫叫。」
說話間,車隊到了城西。
密密麻麻的棚子佔據了很大一片空地,來來往往的人都是滿面愁容,更有甚者,眼中充斥著說不出的麻木。
段天寶掛在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虞娘子,此地的氛圍可能……您別介意。」
虞青枝笑笑:「不會的。」
都是苦難人,她怎麼會介意?
很快,虞青枝見到了負責這邊棚區的官員,一個身形瘦削,臉色慘白的中年男子。
「我聽聞,這位娘子想送草藥過來?」
虞青枝頷首:「兩車草藥已經在外面,麻煩大人尋些人手去搬,」
中年男子面露欣喜:「多謝您的草藥,不知如何稱呼?」
「虞青枝。」
「原來是虞娘子,虞娘子,裡面請。」
中年男子說著,扭頭喊來個少年幫忙:「去將外面的草藥卸下來。」
「好嘞。」
少年應著聲,很快就聚了幾個人離去。
虞青枝隨著中年男子進了帳篷,得知他名為胡鼎。
胡鼎嘆息:「我寧河城已經孤立無援許久,除了神醫門外,虞娘子是第一個送來援助的。」
虞青枝接過送來的茶水,聞言微微一笑:「大人有一點說錯了。」
「什麼?」
「今日的草藥,是賀記送來的第一批,之後還有其他東西,不過路途遙遠,還需要些時日。」
「賀記?」
胡鼎重複著兩個字,眉心因為前面的姓皺起。
虞青枝挑了下眉頭:「是啊,賀記,大人應該聽過這個賀,整個南朝都聽過的。」
她有意將賀記往賀連鈞身上引,語氣中便也帶上了些意有所指。
胡鼎不蠢,幾乎是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虞娘子這草藥……」
「大人在害怕?」
虞青枝笑眯眯的,可開口的話卻直接戳出了胡鼎心頭的思慮。
胡鼎乾笑兩聲,眼神遊移著:「不,不怕。」
虞青枝笑而不語,胡鼎心裡應該還存著些僥倖。
在棚區坐了片刻,她便帶著賀婉月離開了。
臨走前,她又報上了賀婉月的名字,將胡鼎心中的最後一點僥倖打消。
馬車上,虞青枝用不容置疑的語氣說:「婉月,明日你就回朔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