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秀兒雖然害怕,卻怎麼都不想因為虞青枝的事低頭,臉上帶著幾分癲狂,「你想知道是麼?想知道你就娶我,你把我娶進門,讓我做大,讓她做小,我就告訴你。」
賀連鈞始終面無表情,並未因為她提出的這個要求有絲毫的神色變化,他抬手,輕輕的握住了劉秀兒的脖頸,手裡微微用力,不多時,劉秀兒因為缺氧便開始呼吸困難起來。
賀連鈞沒有絲毫要鬆手的意思。
「你是不是忘了,我從前是什麼身份?」到了此時,賀連鈞臉上反而帶了幾分溫和的笑,只是在這樣的背景下,這樣的笑越發使得劉秀兒心裡發毛。
他說,「我從前可是出身屠戶,這十里八鄉的鄰居誰不知道我有一手極好的功夫,死在我手裡的畜生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你覺得手上沾了這麼多血腥的我,會害怕殺個人麼?」
他的聲音無波無瀾,可說出來的話卻讓劉秀兒驚魂未定,她掙扎著想要自救,賀連鈞手裡用力,她便再也沒有了掙扎的力氣。
「別……別動手……我說……」
賀連鈞鬆開了手,慢條斯理的擦了擦,「你最好不要跟我耍什麼花樣,青枝她受的苦,我會原封不動的再用在你的身上。」
方才賀連鈞身上的殺意滔天,劉秀兒又不是個不知死活的蠢貨,她深知若是自己在耍花樣,賀連鈞一定會手起刀落給自己個痛快。
於是她順了順氣,回答道,「是……是五毒草……」
「五毒草?
「是,五毒草本是天下藥草裡,毒性最為猛烈的一種,若是誤食,僅一滴汁液便可要人性命,汁液接觸到的面板會瞬間潰爛,且……」
姜甜從屋子裡出來,接著劉秀兒話接著道,「且,永無癒合的可能。」
賀連鈞沒想到,竟然是這般惡毒的藥草。
虞青枝如今不到雙十,正是花朵一般的年紀,卻因著自己的原因被劉秀兒害的毀了容,他恨不得將劉秀兒千刀萬剮。
「把她帶下去,她沒用完的五毒草,便用在她自己的身上吧。」
他身後的侍衛,聞言便上前扯起了劉秀兒,方才為了毒害虞青枝,她用
手接觸到了五毒草,這會一雙手都已爛的不成樣子,鮮血滴在雪地裡,不多時便凝成了冰。
知道五毒草的厲害,劉秀兒掙扎著跪在地上對著賀連鈞磕頭,「賀大哥,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往後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她的求饒沒能換來賀連鈞半個眼神,便已被賀連鈞身邊的人帶了下去。
賀連鈞從來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自小他在同齡人中,便是最為老成持重的那一個,後來經歷了抄家滅族,自己帶著弟妹遠走做起了殺豬宰牛的生意,整個人身上的戾氣令人瞧了發寒。
在他的認知裡。雖知道自己應當愛護老弱病殘,但劉秀兒顯然卻不在這個範圍之內了。
她觸碰到了賀連鈞的軟肋。
賀連鈞站在風雪裡,仍有鵝毛一般的大雪,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好像感受不到寒冷一般,一動不動。
姜甜嘆了口氣,轉身便要進屋,卻聽得賀連鈞的聲音穿過風雪傳了過來,「辛苦你了,照看好她。」
姜甜有些疑惑,卻聽賀連鈞又開口問,「這五毒草,可有解藥?」
她這才確定,方才當真是賀連鈞在同自己說話,姜甜嘆了口氣,面上帶著強撐出來的笑意,「放心吧,我可是神醫門的聖女,今日有我在,我必定會讓虞姐姐恢復美貌的。」
說罷,她也沒有再管賀連鈞,抬腳便進了院門。
世人只以為醫者無病不能醫,又有幾人知道,醫者也有治不好的病,看不好的傷,解不了的毒。
姜甜自小一直活的無憂無慮,不知道什麼叫勾心鬥角、互相戕害,如今山下走這一遭,經歷了這些苦難,她終於有了幾分成熟穩重。
只是這些成熟穩重,卻萬不能以虞青枝毀容為代價。
姜甜在屋外整理了自己的情緒,直到確保虞青枝看不出來異常,這才打了簾子進了屋,虞青枝的臉上被她敷滿了止血的藥汁,又包裹的裡三層外三層,她如今的醫術,也只能勉強幫著虞青枝止住血,可她臉上的傷疤,姜甜卻也束手無策。
她雖貪玩,自小也是在幾個長老和姜忱的督促下,成日泡在神醫門的書庫里長大的。讓她絕望的是,依照她至今所學,五毒草無藥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