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這番話還罷了,這番話一開口,轎子裡的劉秀兒越發慌了神,聲音都發著顫,“我……我不去,方才已經驗過了,為何……為何還要驗第二次……”
“劉小姐這是說哪裡的話,今日劉小姐作為原告,賀家為被告,雙方各執一詞,為求公平起見,自然還是要何姑姑再驗一次的好,何姑姑這樣的身份,難道還會偏幫哪一方不成?”
聽了顧元侑這番話,劉大徹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他原以為顧元侑拿了自己的孝敬,今日是幫著他們劉家的,但自打顧元侑現身,未曾為他們劉家說過一句話。
眼見顧元侑語氣不善,劉大徹正想上前阻攔,卻被衙役們攔了下來,劉宋氏也同他一起,被驅趕著離劉秀兒越來越遠。
見劉秀兒不肯下轎子,何姑姑便也不跟她客氣,命令身後跟著的婆子將劉秀兒從轎子裡生拖了出來。
“劉小姐莫怕,這幾個都是國公府出來的,手下最知輕重不過了,只要小姐肯配合,斷不會弄疼了小姐。”
“顧大人!顧大人!小女認罪,是小女因被賀公子拒絕心生不甘,這才想出了這樣的辦法,小女認罪!”
劉秀兒畢竟年輕,哪裡見過這樣的場面,知曉何姑姑身份的時候她就有些慌亂,眼見何姑姑如此手段,她早已被嚇破了膽,哪裡還顧得上做戲。
“哦?請問劉員外,令愛此言是否屬實?”
“回大人……是草民管教無方,還望大人看在小女尚且年幼……”
“劉小姐雖未出閣,可也早已過了雙十,怎麼能算得上是年幼無知?”
賀蘭城冷笑出聲,“年幼無知?我看劉小姐可聰明的很,還知道用自己的清白構陷我大哥,更是害的我小妹受驚暈倒,今日若不是顧大人帶了何姑姑來,我賀家豈不平白被人潑了髒水?”
虞青枝在心裡默默給賀蘭城點了個贊,這毒舌小哥哥的毒舌不衝著她來的時候,竟然還帶了幾分小帥氣。
劉大徹被賀蘭城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只得對著顧元侑行了個大禮,身後清水村的村民亦是緊跟著跪了下去。
“草民認罪,請大人責罰。”
“請大人責罰。”
劉大徹只感覺自己的後槽牙都要被咬碎了,這賀家也不知是什麼來路,不僅個個有膽有識,看樣子還與剛上任的顧元侑是舊識。
他既嘆息自己不該輕敵,又記恨上了賀家與顧元侑。
“既然如此,這事情的來龍去脈本官便清楚了,劉秀兒向賀連鈞表白心意遭到拒絕,便聯合劉大徹、劉宋氏想出了這樣一個歹毒的計謀,不惜以自己的清白為代價,構陷賀連鈞。”
“劉秀兒,本官說的可屬實?”
“屬實……”
關鍵時刻,顧元侑當真有了幾分為人父母官的模樣,一改平素的嬉皮笑臉。
“劉大徹,劉宋氏,你們二人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眼見事情敗露,饒是劉大徹,也說不出半句為劉秀兒辯解的話,只得無力地垂下了頭。
“好,既然劉家人對此事實供認不諱,那本官自然要為賀家主持公道,劉秀兒構陷他人,心腸歹毒,但念其初犯且並未造成實際影響,便將其收押管教一月。”
顧元侑邊宣判,邊得意洋洋的衝著賀連鈞使了個擠眉弄眼,求表揚的樣子把虞青枝驚得目瞪口呆。
賀連鈞這樣高冷的模樣,怎麼身邊的朋友淨是顧元侑、朱天賜這樣的逗比。
虞青枝頗有些想不通。
顧元侑說罷,便不再理會身後劉家人的求情之聲,示意衙役們將劉秀兒收押,一如來時一樣,浩浩蕩蕩的走了。
顧元侑的變臉速度之快,絲毫未給劉大徹反應的機會,等他回過神來,顧元侑早已帶著劉秀兒走遠了,他與劉宋氏哭天喊地的直追到公堂之外。
“大人!冤枉啊大人!”
“大人!小女是冤枉的大人!”
“狗官,你與賀家官商勾結,害我女兒含冤入獄,你不配為父母官!”
二人原本還在為劉秀兒喊冤,顧元侑被他們吵的煩了,直接吩咐衙役將他們扔了出來,二人見狀,便直接罵起顧元侑與賀連鈞官商勾結,是個收受賄賂的貪官汙吏。
“這夫婦二人此時的哭喊,可比方才在賀家門口的時候情真意切多了。”公堂內,顧元侑逗弄著手邊的鳥,言語間是止不住的笑意,“你方才是沒見到,賀連鈞是怎麼在這倆老貨跟前吃啞巴虧的,哈哈哈,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這麼一天。”
他笑得正開懷之際,忽聽身邊的侍衛稟報,“公子,門外有人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