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低下頭自嘲的笑著。“事到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早已被命運綁在了一起。”
“是的,妮絲需要我們,瓦利斯需要我們,我們無法逃避。”瑞回過頭,望向遠方。
“說實話,瓦利斯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重要的,或者說,我對瓦利斯會如何並不會有特別的關注。”弗恩也抬起頭看向遠方。
“我知道,你只是個傭兵,和法師不同,對瓦利斯的歷史和未來並沒有特殊的感覺,你之所以會堅持,只是為了某些事或者某些人吧。”瑞蜷起雙腿,雙手環抱住了膝蓋。“或者說,只是為了某個人。”
弗恩噴了下鼻息,繼續幹起活來,邊境國寒冷的天氣讓他沒辦法停下太久。“我是個傭兵,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仍會是。”
“傭兵也可以擁有高尚的品格,也能拯救他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權利,就如你所說的,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利,你難道想否認自己說過的話嗎?”瑞的語氣稍微有了一些變化。
“你說的很對,但是有些東西對某些人而言註定是可望不可及的,有些鴻溝是永遠無法逾越的。”弗恩賣力的在雪地裡挖著,像是在發洩著情緒。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也許以後你會有勇氣衝破自己心裡的這道屏障,也許永遠只能躲在屏障後面,勇者還是懦夫,你自己選擇吧。”瑞不再說下去,也幹起活來。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任何話,就這麼沉悶的挖著,一直挖到了太陽即將下山,兩人才背起了大半袋根莖向屋子走去。
弗恩整理了下情緒,把剛才和瑞的談話封存在了心底。“這麼說法師塔還是想保護妮絲,所以讓你和她一起同行保護她?”
“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他們並不想公開的保護妮絲,或者說他們有什麼顧慮,所以才找到了我這個遊離於法師塔之外的法師。”瑞已經用匕首削掉了一塊根莖的表皮,開始小口啃了起來。
弗恩思考了一會,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關鍵。“也許法師塔有兩派人,一派人想要保護妮絲,但是又不能讓另一派知道,他們在相互博弈著什麼。”
瑞剛要再啃第二口,聽到弗恩的推測,立刻停了下來。“對!一定是這樣的!弗恩,我不得不承認,你有時真是個天才。”瑞向弗恩打趣道。“但有時,又是個只會封閉自己內心的蠢蛋。”
“你這算是誇獎嗎?”弗恩無奈的聳了聳肩,然後他又想到了什麼。“不管這是不是事實,先不要告訴妮絲,我擔心她好不容易從自己的糾結中走出來,又要接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嗯,我明白。”瑞又繼續啃起了塊莖。
屋外,斯坦正和妮絲一起給捕到的魚清理內臟,然後把魚切成若干小片,最後用積雪把魚片掩蓋起來。
“在雪裡凍一個晚上,明天就可以直接放在包裹裡帶著上路了。”斯坦給妮絲解釋道。“在多伊爾,人們都是這麼儲藏肉類的,不止是魚,任何牲畜的肉都可以這麼儲存。”
妮絲興奮的點著頭,看到弗恩和瑞也回來了,連忙跑了過去。“弗恩,我今天又學到了一個新本事,再多學一點,我以後也能像你一樣在野外獨自生存了。”
弗恩看著妮絲跑過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沒有了想和妮絲說話的衝動,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就徑直向屋裡走去。
“弗恩他怎麼了?是不是瑞你又戳中他心裡的痛處了?”妮絲歪著頭問身邊的瑞。
“算是吧,這個傢伙。”瑞無奈的搖了搖頭。
斯坦也走了過來,手裡還捏著一把雪不停的搓著。“弗恩他就是考慮的太多,總為自己的決定會造成的後果而糾結,不知道魔法之源裡的經歷會幫助他改變多少。”
“這是他的本性吧,不是這麼好改的。”瑞嘆了口氣,從斯坦手裡拿過一塊魚片,放進了嘴裡。“還不錯,腥味去的差不多了。”
“我可是做這個的老手呢。”斯坦得意的說。
瑞揚起了眉毛瞥了斯坦一眼,三個人說笑著回到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