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恩目送妮絲走出幾步,突然叫住了她,“妮絲。”
妮絲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弗恩,“恩?”
弗恩停頓了幾秒。“你比我想象的堅強的多。”
妮絲微笑著,“所以你也不能輸給我啊弗恩。”
弗恩也笑了,他意識到自己不得不重新看待眼前這個女孩了。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妮絲輕聲的說。
“是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弗恩重複著。
屋門重新關上,無邊的寂靜再次像潮水般湧來。弗恩抬起頭,任由雪花落在臉上,彷彿卡雅的手輕觸他的臉龐。
弗恩從睡夢中醒來,屋子裡除了他之外一個人都沒有,壁爐裡從新被新增過一些柴火,此時燒的正旺。弗恩掙扎著爬了起來,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好一會才感覺恢復了精神,正想出去看看其他人在哪,瑞卻推門進來了。
“你終於醒了,我本想把你拖起來的,但是妮絲不讓我這麼做。”瑞關上門,靠在門背上看著弗恩。
弗恩使勁的眨了眨惺忪的眼睛。“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你的思維總是這麼清醒嗎?即使是在剛睡醒的時候。”瑞的嘴角彎出一個優美的弧線。
“再清醒恐怕也沒你清醒。”弗恩哼了一聲,抬起頭看著法師。“有什麼就說吧。”
“我不能確定我們是否該去狼堡。”瑞的聲音在這寒冷的北方更顯得冰冷。“妮絲在船上說的也許是真的。”
“你是說多伊爾看著薩拉被黯潮攻陷卻坐視不顧?”弗恩的眉毛揚起,似乎沒想到瑞也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沒錯,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我們此去狼堡無異於自投羅網。”瑞的表情冷若冰霜。
“我不這麼認為,多伊爾不救薩拉有他自己的原因,也許只是權利和利益的驅使。”弗恩站起身,走到窗邊,推開一條縫隙確認外面沒人後才繼續說到,“你認為多伊爾的國王被黯潮控制了?”
“不,邊境國的國王不可能這麼軟弱,我擔心的是他與黯潮相互利用,薩拉只是其中的犧牲品。”瑞仍然靠在門上,雙手盤起交叉在胸前。
“不得不承認,有這個可能。”弗恩眯起眼睛朝窗外望了望,隨後重新看向瑞。“但是這與我們沒什麼關係,相反,如果多伊爾國王知道我們的目標是黯潮的話,他一定也會樂意幫助我們的,畢竟現在他已經不再需要和黯潮合作了。”
“怎麼沒關係!?”瑞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一改平日裡冷漠沉穩的態度。“你們傭兵難道只顧自己的利益嗎?難道連最起碼的羞恥都沒有了嗎?薩拉,她是無辜的,所有人都是無辜的……”一行淚水竟然從瑞的眼角流了出來。
弗恩沒料到瑞會有這個反應,不知所措的看著她,不解的問到,“你這是怎麼了,瑞?”
“不,沒什麼,對不起。”瑞用手抹掉了臉上的淚水,開啟門跑了出去。
弗恩追出屋外,看著瑞奔跑著的背影,心裡猜到了什麼。
雪仍然下著,比起晚上已經小了不少,大地披上了一層白色,亮的弗恩的眼睛流出了眼淚。遠處,一個剛結薄冰的湖邊,斯坦和妮絲正用不知從哪個屋子裡找來的漁網撈著魚,歡笑聲從遠處傳來。
四個人圍著壁爐把烤熟的魚吃的一乾二淨,弗恩儘量不去談及關於多伊爾和薩拉的話題,瑞則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似乎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把屋子簡單整理了一下後,一行人重新踏上了旅途。斯坦和妮絲騎著馬走在前面,興致高昂的聊著多伊爾的風俗人情,瑞和弗恩跟在後面,各自想著心事。就這樣,離狼堡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