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有些忘乎所以,“就憑這一點,做你們的同伴也足夠了吧。怎麼樣,說服你了嗎?”
弗恩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僱主,妮絲微微點頭表示同意,其實她早就在心裡同意了。“好吧……,希望這個決定是正確的,這位是妮絲,我是弗恩。”弗恩點頭行禮,妮絲也在邊上點頭示意。
“你們可以叫我瑞,如你們所見,我是個法師。”女子點頭回禮,將杯裡的冷水一飲而盡。
這時妮絲突然想起了什麼,“弗恩你剛才說沒想到還有一個人在跟蹤我們,難道除了瑞之外,還有其他人?”
“沒錯,另有其人。”弗恩不動聲色的朝某個角落瞥了一眼,“也許就在酒館內。”
瑞顯得很驚訝,顯然她也並不知道。妮絲剛要環視周圍,就被弗恩給制止了,“別看,以免打草驚蛇,暫時我們還不清楚他的來歷,他應該還不知道我已經察覺到他了,我們最好等他先露出老鼠的尾巴。”
“他為什麼要跟蹤我們呢?”妮絲不安的問到。
“現在下定論還為時過早,他在德維爾就跟著我們了,無疑是有周詳的計劃的。”弗恩試著安慰妮絲,“不過不必擔心,我認為他對我們造成不了威脅,他以為他在暗我們在明,實際上正好相反。”
瑞不以為然。“不要過於自信傭兵,忘了在羊圈村的經歷了嗎?你險些連命都送了。”
弗恩被瑞這麼一說,臉色難看的可以,幸好這時吟唱人休息完再次開始表演,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這次樂師演奏的是“快樂的流浪漢”,曼陀鈴歡快的曲調讓大家興奮起來。歌者走到人群中,邀請所有人一起起身跳舞,弗恩等人也加入了進來。這時傭兵敏銳的察覺到先前角落裡的男子正起身離開酒館,他連忙與妮絲低語了幾句,迅速跟著男子出了酒館。
儘管天色還早,但是身在帕拉戴斯,此時的光線和黃昏差不多。弗恩以一個合適的距離走在男子身後,拐了幾個彎進了村子邊緣一個小衚衕。男子在衚衕盡頭停下腳步,似乎在等待什麼人,弗恩不敢太靠近,只得在拐彎處一個院子的柵欄後看著。
男子不停的踱來踱去,不安的四處張望,等待的人始終沒有出現。就這樣過了很久,天色逐漸暗下來的時候,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傳入弗恩的耳朵。藉著微弱的光線,弗恩看見男子和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形交談著。男子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對方的臉,只是唯唯諾諾說著什麼,最後他從對方手裡接過某個東西,連忙像逃難似的從一條小岔路跑了。
弗恩透過柵欄的空隙,盯著遠處的人形,只見他慢慢的轉過身,直直望向弗恩這裡。短短几秒鐘,弗恩額頭和背後就冒出了冷汗,手腳也哆嗦起來,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懼,他知道這絕不是正常反應,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凝固了一般。
弗恩深呼吸了幾口氣,極力的想穩住自己的情緒,但是發抖的手依舊不聽使喚,心臟也彷彿即將跳出胸膛一般劇烈的跳動著。恐懼感逐漸吞噬了他,弗恩甚至開始感覺有點喘不過氣來,大腦裡一篇混亂,已經不能清晰的思考問題。“難道……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一股絕望湧上他的心頭。
就在這時,幾個人的談話聲由遠及近的靠近這條衚衕,遠處的人形停頓了下,一轉身便消失在衚衕的盡頭,一隊到帕拉戴斯趕集的商人正巧經過衚衕前的十字路口。弗恩一下清醒過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慶幸自己居然還完好的活著。他不敢在這裡多做停留,趕忙三步並做兩步的跑回旅店。
旅店內妮絲和瑞正在享用著美味的晚餐,看見弗恩如此慌張的跑回來知道一定出事了。“怎麼了弗恩,發現什麼了嗎?”妮絲連忙問到。
弗恩掃視了一下四周,確認剛才的男子不在這裡,才湊近妮絲和瑞。“我們必須儘快出發,越快越好,今晚就走。”
妮絲顯然被弗恩嚇到了。“是不是被那個人發現了?”
“更糟,我倒希望被發現,這樣我就會把他幹掉了。”弗恩喝了口水喘了下氣,“十五分鐘後在廚房後的馬廝碰頭,過時不候。”說完馬上找旅店老闆吩咐去了。
妮絲和瑞對視了一眼,不敢怠慢,匆匆吃完剩下的晚餐,急忙上樓收拾行禮去了。
馬廝裡,弗恩已整裝待發,此時正在啃著硬麵包和乾酪當作晚餐,一邊和旅店老闆聊著什麼。瑞先到了馬廝,找到了自己的馬,那是一匹栗色的北方馬,四肢修長。
“馬不錯,你是北方人?”弗恩吃完最後一塊乾酪,幫瑞把行囊抬上馬背。
瑞站在一旁,沒有直接回答。“怎麼,傭兵大人還有閒情雅緻聊天?難不成剛才的慌張都是裝的?”
弗恩本想趁機探聽瑞的虛實,他對瑞瞭解太少,卻沒想到被擋了回來,只好裝作去檢查馬匹了。這時妮絲也走進馬廝,馬糞和飼料的味道讓她皺了皺鼻子,弗恩接過她的行囊一把甩到母馬的背上。“味道有點嗆人是嗎?你會習慣的。”
瑞還不想放過弗恩。“是啊,會習慣的,但不是每個人都能在這個氣味下還吃的下東西的。”
弗恩懶得搭理她,牽過自己的馬,和旅店老闆囑咐了幾句,最後拿出一個金幣塞到他手中。“記住,就說我們連夜離開了,其他什麼都不要多說。”隨後他回頭招呼著同伴,“走吧,跟緊了,看著你們的腳下。”
“我們這是要去哪?”妮絲牽起韁繩,不解的問弗恩。
“到了你就知道了。”隨著這句話,弗恩走入了屋外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