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雍也感傷道:“知己不在,我鼓琴為誰?”
司馬望族問道:“太傅,怎麼知道君上會來。”
費遊通答道:“君上和樓煩人比試慘敗。這件事,邯鄲眾人皆知。我也聽說了。”
趙雍道:“太傅會責怪寡人行事太莽撞。”
“非也。君上的用意,已經達成。君上不但讓國人看到了胡服騎射的威力,也讓他們感受到了國恥。”費遊通讚許道:“那日我在叢臺宮,言語未盡。我相信君上定會前來,詢問我如何推行胡服騎射。”
“太傅早有騎射之法。寡人早就該來請教。”趙雍愁色道:“這幾日,我一直在想。如果換一件衣服,騎上戰馬就能增強國力。中原諸侯早就爭先恐後的效仿。太傅,我應該如何做,才能體現出胡服騎射的功效。”
“胡服騎射的功效,我倒是可以預測。至於,騎射強國之法,我並不精通。”費遊通停頓一下,又道:“君上,臣推舉一人。”
趙雍聽到前半句,心中一冷。聞到後半句,忙道:“太傅向我推薦何人。”
“他的名字沒人能夠知曉。我知道他是楚人,頭上戴著一頂用鶡的羽毛裝飾著的帽子,我們就給他取了一個別號叫鶡冠子。”費遊通緩緩道:“幾年前,我出宮遊歷,與他論道。此人的才識和見地,我自愧不如。君上能夠得到他的點撥,必能開創胡服騎射之功。”
“鶡冠子。”趙雍神情激動,“此人,我早就聽聞。太傅,他在何處。”
“此人,正在邯鄲。”
“太傅,還不快為我引見。”
“鶡冠子。”費遊通喊道:“出來吧!”
楚人鶡冠子從後面走了出來,罵道:“你這個老東西,竟會給我添麻煩。我就不該來邯鄲看你。”
費遊通也不介意眼前的人,罵自己老東西,笑道:“你再不來看我這個老東西。以後想看,就很難喏。”
鶡冠子左右看了看道:“老東西,你的學生還不賴嗎?”
費遊通道:“辛苦你,給我這個學生指點迷津。”
趙雍拱手道:“見過先生。”
眾人也跟著行禮。
鶡冠子忙道:“你是趙君,豈能向我行禮。”
趙雍答道:“先生之作,我曾拜讀。我對先生之才心生羨慕,今日得以相見,實乃榮幸。先生,請為我指點迷津。”
費遊通笑道:“我這個學生向來不喜歡含蓄,怎麼樣嚇到你沒有。”
鶡冠子笑道:“哈哈哈。趙君快人快語,我著實喜歡。”
費遊通鞭笞道:“還不快為我學生指點迷津。”
“你這個老東西,既讓趙君站著,也不賞給我一杯水喝。”鶡冠子問道:“你也是有名的大儒,這點禮節怎麼都忘了。”
費遊通笑道:“我老了,也糊塗了。”
眾人也跟著費遊通一笑,各自落座。
鶡冠子將唇角靠近杯盞,抿了一口水,步入正題道:“君上推行胡服騎射,這份胸襟膽略是中原諸侯沒有的。君上看到了胡服騎射的功效,便立馬推行胡服騎射。君上可曾想過,如何才能讓行胡服、習騎射強國。”
趙雍愣了片刻,答道:“這個問題也困擾我很久了。”
“君上,莫非是想透過換一件衣服就讓國家強大吧!”
“果真如此,我也不會有煩惱。”趙君雙手往前一送,問道:“如何推動胡服騎射,讓趙國強盛,請先生為我賜教。”
“在回答君上這個問題之前,我有一問。”
“先生請問。”
“君上推行胡服是想脫離中原,入胡嗎?”
“我推行胡服騎射就是為了增強國力。”
“如果胡服騎射能讓趙國強大,趙君是否會背棄中原禮制,入胡。”
“胡人仗著騎射欺辱中原,寡人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身。”趙雍眸色明亮,語調沉穩,“趙國乃衣冠之國,深受禮制薰陶。推行胡服騎射是為了強國,豈能入胡。”
“趙君甘願放下大國禮儀之君的身份,虛心向胡人學習騎射。在用胡人引以為豪的騎射擊敗他們。趙君敢於打破華夏貴,戎狄卑的思想禁錮。不僅看到胡人的長處,也不忘祖宗之德,華夏之源。”鶡冠子單手撫須,爽朗道:“我著實佩服趙君這份願為天下先的勇氣和魄力。趙君,我願意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