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詩柔的話,讓厲風起的手驀然收緊,他連忙抬頭去看周靈韻的反應。
而周靈韻的目光卻一直空洞的落在白詩柔的身上,然後在所有人都沒有預料的時候,周靈韻慢慢的站起了身,她走到白詩柔的面前,“啪”地一聲扇了一記響亮的巴掌。
這一巴掌她絲毫沒有手下留情,清晰無比的在偌大的客廳內響起。
白詩柔不知道是被她這一巴掌打暈了,還是被她眼中的狠意駭住了,竟然就直愣愣的站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反應。
但是周靈韻卻不管這麼多,她抄起旁邊的花瓶,猛地就朝白詩柔的頭上砸了過去。
白詩柔尖叫著躲開,花瓶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碎成了無數片。
這樣大的舉動將別墅內的傭人全部都給吸引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一幕,都一臉的茫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看一擊沒有成功,周靈韻的喉嚨中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然後快速的上前,死死的抓住她的頭髮,一隻手死死的扣住了她的脖子。
她的眼中是滿滿的殺意,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要白詩柔死!
即使這輩子她遇到過很多很多的不如意,即使她遭遇過很多人的惡意,但是她卻從未動過想要一個人死的念頭,但是對於白詩柔,周靈韻寧願賠上自己的性命,也想要她死。
周靈韻一邊死死的扣著白詩柔的脖子,一邊喉嚨裡發出“嗤嗤”的聲音,眼睛赤紅,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傭人們被她這副模樣嚇住了,竟然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她扣著白詩柔的脖子,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
“周靈韻,鬆手!”厲風起第一個清醒過來,厲聲阻止。
但是現在的周靈韻根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她只有一個堅定不移的信念,那就是弄死白詩柔,讓她為自己沒有出生的孩子,為自己僅剩的善良陪葬!
是她毀滅了周靈韻活下去的希望。
周靈韻這一輩子過得太坎坷,年少被汙衊勾引勾引自己的哥哥,被家人趕了出來;單純無知的被拐進了夜總會,拒不坐檯被打的只剩半條命,後來她認命了,人生一世,怎麼不是活,不過就是一身皮肉,賣了也就賣了……
她在夜總會多年,陪酒賣笑,燈紅酒綠,迎來送往,卻緊守著一顆心,她以為這樣就是一輩子了,可她卻偏偏遇到了厲風起,一個帶著目的而來的男人,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
他對她很好,高興的時候甚至不吝嗇於跟她暢談自己的過往,她的心在不知不覺中開始跳動。
但她卻忘記了,古往今來,有錢有勢的男人到聲色場所尋的是開心,而不是真情。
“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就是男人對她們這類人的定義。
妓女有情,可是將軍不信。
將軍需要的是可以帶出去的名媛小姐,而不是一個坐檯小姐,即使她心知肚明,卻還是忍不住淪陷,而淪陷的代價,卻是那樣的慘痛,他甚至不需要親自動手,就可以毀了她全部的希望。
厲風起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周靈韻的身旁,大掌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將她扣在白詩柔脖頸上的手移開,“周靈韻,你瘋了嗎?”
因為他的阻止,周靈韻被迫鬆開了手,空洞無神的眸子在他的臉上劃過,卻什麼都沒有留下。
她慢慢的走向了沙發,赤裸的雙腳,踩在花瓶的碎片上,頃刻間血流如注,但是她好像什麼都沒有察覺。
花瓶的一小塊碎片,刺進了她的腳掌,每走一步瓷片便扎深一次,正常人都難以忍受的疼痛,她卻毫不在意,對於她來說,這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她都已經經歷過了,這些……又算得了什麼呢。
白詩柔渾身顫抖的倒在厲風起的懷裡,捂著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喘息著,“厲哥哥你看了,她……她想要殺我……她就是一個瘋子。”
厲風起攬著她,目光卻不由自主的移到了周靈韻的身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周靈韻自然是不可能發出任何的聲音,她都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說過話了。
周靈韻一聲不吭,白詩柔更加的有恃無恐起來,看來周靈韻得了嚴重的心理疾病的事情是真的了。
“厲哥哥,你也看看到她發起瘋來是做了的可怕了,這種人留在身邊太危險了,你一定不能把她留在身邊。”
厲風起不知道是聽見還是沒有聽見,目光一直望著沙發上的周靈韻,當目光移到她不斷的冒著鮮血的腳掌時,眉頭擰了擰,吩咐傭人,“把醫藥箱拿來。”
他想要去看看周靈韻的傷勢,但是白詩柔卻緊緊地握著他的手,身體不住的顫抖,“厲哥哥你不要去,她實在是太可怕了……她會殺了我的,你救救我,救救我。”
周靈韻不知道一個人的演技究竟可以爐火純青到什麼地步,但是白詩柔絕對是她見到過得演技最出色的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