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薛駙馬文成武就,一代人傑!”李嶠等人聽得心裡直癢癢,這麼多人都跟著薛紹發達了,什麼時候輪到我們呀?
上官婉兒跟了武則天這麼久,早就練就了一雙可以看穿他人心肝脾肺腎的如炬慧眼。眼前這三個小小文人心裡在想什麼,她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於是她道:“薛駙馬愛才,但卻偏愛有一技之才、能夠做些實事的人才。”
這話當場就把李嶠等人刺激了一下,三人面面相覷彷彿是在說,我們都只會吟詩作賦,怎麼辦?
“長於歌賦,應該也算是一技之長吧!”上官婉兒說道,“如果能夠將這些詩文歌賦,善加利用的話。”
上官婉兒這句徹底將李嶠等人點醒了——會吟詩作賦也不錯,但不是叫你們沒事就給薛紹作幾首詩來欣賞,或是在他面前輕佻賣弄。你們完全可以用你們的詩詞賦歌賦為薛紹服務,這便也是一技之長了!
——懂了!
這兩個大字同時印在了李嶠等三人的腦海裡,三人感激涕零對著上官婉兒一拜再拜,拜得上官婉兒都搖頭笑了起來。
“你們三人都是朝廷命官,就不用對我一拜再拜了。”上官婉兒說道,“有件事情我得提醒你們,薛駙馬和你們一樣,也是朝廷命官。”
說罷,上官婉兒就轉身走向了裡屋。
李嶠等人一愣,她這話作何解釋?
三人合計了半晌,算是大體想明白了上官婉兒話外之音——你們想沾薛駙馬的光,這不是不可以。但凡事別做得太出格太輕佻,尤其不能四處宣稱薛紹是自己的主子,因為在朝為官最忌諱的就是接幫結派。還有一層意思,薛紹是朝廷命官,是太后的股肱親信。這個“大方向”絕對不能搞錯了!
“這個上官才人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心如明鏡智珠在握,言語之間字字珠磯但又滴水不漏——真是不簡單哪!”李嶠等人驚歎不已。
回家的路上,太平公主與薛紹同乘一車。
有些事情太平公主獨自琢磨了許久,忍不住說道:“薛郎,今日李嶠等三人分明就是奔著你來的,你怎麼拒人千里之外呢?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名滿京師的大才子,就算你不想與之親近,也不必當眾損他們的顏面吧?”
“我沒想拒人千里之外,我只是沒空陪他們飲酒賦詩。”薛紹淡然道,“以往帶兵時我麾下戰將百員猛士千萬,這個愛玩鳥那個愛鬥犬,難不成我都陪他們玩一通,就算是親近了?”
太平公主微微一怔,“倒也是……曲水流觴,誰有那閒功夫。”
“他們想靠攏我,就得拿出一點我能用得上的長處來。”薛紹笑道,“薛駙馬雖然有錢得很,但也從來不養無用之人。”
“臭美的你!”太平公主頓時被逗樂了,“你就是一個大敗家,哪裡有錢?”
夫妻倆一路笑鬧,不知不覺就到家了。正要下車時,聽到太平公主府的門口中有人在爭執。
“讓我進去,我要見薛駙馬!”一個粗莽漢子的聲音,嗓門很大。
“薛駙馬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把守太平公主府府門的可是武則天派發的御林軍衛士,向來威風的緊,怒斥道:“趕緊走,否則捉將起來扔到官府,判你一個衝撞皇族府第的大罪!”
“我是薛駙馬舊識,我找他有要事!”那漢子不肯走,還挺倔。
“看你面生又長得兇狠,既無拜貼又沒引薦,哪能讓你進去?”衛士喝道,“快走快走,不然我等當真要捉人了!”
薛紹快走幾步下了車朝門口一看,那漢子牛高馬大異常的魁梧,幾乎比他身前那些御林軍衛士全都高了一個頭。要說這些御林軍衛士平常都是充作儀仗隊,身高體形都已優於常人,但和那個莽漢子相比,簡直就像是孩童。
但是,這漢子看起來有些眼生,薛紹並不認識。
“吵什麼?”薛紹低喝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