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安大將軍很警覺嘛!”薛紹笑道,“那些軍士都沒有發現我們,你卻看到了。”
“我是聞到了公子身上的味道!”月奴憨憨的笑,“玄雲子他們就在那邊,公子要不要與之相見?”
“不用了。”薛紹說道,“我們是來探望趙義節的。”
“噢……”月奴小聲的嘟嚷,“玄雲子倒是很想見你呢,每天都在唸叨你。”
薛楚玉笑了一笑,“公子,美人思慕,你還是去見上一見吧!我先走一步,等你便是。”
“行。”薛紹應允,見就見唄,又不是沒見過。
稍後,月奴引路帶薛紹去往玄雲子的住處,其實就是一個行軍營地。為了防止白匪餘孽作亂,蕭至忠派了軍隊與玄雲子隨行,嚴密看守白鐵餘。
月奴一邊走,一邊對薛紹說,“公子,我現在知道白鐵餘為什麼那麼想要娶玄雲子了!”
“這樣想的男人,不在少數。”薛紹笑道。
“但白鐵餘的想法,和一般的男人不同。”月奴說道,“白鐵餘知道自己肚子裡沒有多少真才實學,在綏州這種小地方經營多年,他勉強能夠騙住一些人。但若以後去了別的地方遇到了那些見過世面的物,白鐵餘就擔心自己矇混不過了。他非常欣賞玄雲子的滿腹才學,並將其化為己用。這才是白鐵餘想娶玄雲子的真正原因所在。他還真是不缺女人,之前有很多的女信徒恨不能把心都挖給他,其中不乏年輕漂亮的女子呢!”
薛紹笑了一笑,說道:“有一句話叫做,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白鐵餘簡直壞到了偏執與瘋狂,再又能說會道善長揣摩人心,這樣的男人對女人來說絕對擁有致命的吸引力。哪怕是明明知道他很壞很要命,女人還是會忍不住飛蛾撲火一般的追隨於他。”
“公子你說得好對噢!”月奴驚訝道,“這些天我見識了不少愛慕白鐵餘的女子,她們明明知道白鐵餘是大騙子了還對他痴心一片無怨無悔,簡直就像是走火入魔了!”
薛紹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想白鐵餘那天說的其實不全是胡言亂語,當一個男人的信念足夠強大,做起某件事情來足夠的專注和執著,他就會變得很“迷人”,能讓一些人狂熱的迷戀並生死相許的追隨於他。在打城平一戰的時候,我又何嘗不是像白鐵餘一樣的專注和執著,甚至是偏執和狂野了?……這或許,就是那麼多人誓死追隨於我的原因所在!
難道我和他,真的是同一類人麼?
想到這裡薛紹情不自禁的心中一凜,白鐵餘那廝真的非常善長洞悉人心!這些內心隱衷我自己到現在才認真想清楚,他卻早就想到了!
稍後,薛紹就見到了玄雲子。她仍是一如既往的清麗飄逸,宛如脫塵仙子。
一番閒敘之後,玄雲子說道:“不知公子打算,何時班師回朝?”
“快了。”薛紹說道,“等安西軍肅清了白匪餘孽,我就班師回朝。大約會在十日之內。”
“公子和王都督果真是都是能臣干將,這麼快就要大功告成了。”玄雲子淡淡一笑,說道,“只不過,有些事情公子恐怕還是忽略了。”
薛紹略略一怔,“我疏忽了什麼,還請仙姑明示?”
“公子有沒有想過,為何白鐵餘一早就識破了我和師兄,並且盯緊了月奴?”玄雲子說道,“我與師兄跟隨公子的軍隊一起來到綏州,這件事情是非常機密的,就連朝中的宰相都不知情。還有月奴姑娘,她一直是以僮兒的身份跟在我的身邊,我稱她為‘妙清’,從來沒有當著白鐵餘的面稱呼她的真實姓名。結果那天,白鐵餘一張口就稱她為月奴。”
薛紹微然一笑,“仙姑是想說,白鐵餘早就收到了情報?”
“如此看來,公子並未疏忽此事。倒是貧道多慮了。”玄雲子說道,“
“你沒有多慮。”薛紹說道,“其實至從那天月奴回來報信之後,我就一直懷疑千騎有內鬼。從那時候起,我的一切軍事計劃就只侷限於少數幾個人知道了。而且我猜測,這個內鬼肯定是受了長安某人的差譴陷害於我,想要讓我敗給白鐵餘最好是死在白鐵餘的手上。”
玄雲子問道:“那公子查到了嗎?”
“沒有。”薛紹搖頭,“我懷疑那個內鬼只在我們剛到延州的時候給白鐵餘報了一次信,後來因為風頭很緊行動不便,他再也沒有和白鐵餘聯絡過。因為白鐵餘隻知道你和司馬承禎、月奴潛伏到綏州的事情,卻不知道我後來的行軍計劃。否則,白鐵餘也就不會敗得這麼慘。後來我就此事秘密審問過白鐵餘,他只顧對我滿口胡言,非常欠揍。”
玄雲子微然一笑,“我知道,那個內鬼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