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暫且迴避了。”玄雲子道了一聲,飄然而去。
薛紹雙眉微皺,走到了白鐵餘身前。
白鐵餘脖子上架著一把刀,抬著頭看著薛紹,傻兮兮的咧嘴一笑,“名不虛傳,是挺英俊。”
“看來你比我相像中的有趣。”薛紹努了一下嘴,月奴拿開了刀子。
“哎呀——”白鐵餘長嘆了一聲仰面躺了下去,雙手枕著脖子,仍是傻兮兮的笑著,“成王敗寇,沒什麼好說的!”
“你好像沒有半點的灰心喪氣,更沒有求饒活命的念頭,甚至淪為了階下之囚也沒有半分的畏懼?”薛紹很好奇。
“嘿嘿嘿!”白鐵餘笑了,枕著胳膊晃著腳尖,笑得很傻也很爽。
“混蛋!”月奴看到他這樣子很生氣,咣噹一下又拔出了刀來。
“喂喂,月奴姑娘!我可沒有把你怎麼樣,你不用這樣恨我吧?”白鐵餘一下彈坐起來,貌似驚怕的揮著手,“你長得這麼俊、身材這麼辣,我手下有好多的兄弟都想一親你的芳澤,全都是我在攔著啊!”
薛紹擺了一下手示意月奴退下,平聲靜氣的道:“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嘿嘿!”白鐵餘仍在傻笑,搖頭晃腦的傻笑,“二十幾年前,當我還只是一個連飯都吃不上的放羊娃的時候,我就在想,人活一輩子一定要幹出一點大事。這天底下九成以上的人,每天都在忙碌奔波,或為名,或為利,或為美色,或為江山。我將來,一定要幹出一番與眾不同的大事業。什麼都不為,就為了讓全天下人的都知道我白鐵餘,與眾不同!”
“瘋子!”月奴鄙夷的罵了起來。
“咦?嘿嘿!瘋子,罵得好!”白鐵餘大笑,一手指向薛紹,“如果我是瘋子,那他也是瘋子!
“我宰了你!”聽聞白鐵餘辱及薛紹,月奴大怒。
“你先出去。”薛紹攔住了月奴。
月奴憤憤的怒瞪了白鐵餘兩眼,不甘的出去了。
薛紹拉了一條馬札過來坐在了白鐵餘的對面,凝神看著他。
“只有瘋子,才對瘋子有興趣!”白鐵餘咧著嘴嘿嘿的笑,也是一樣的凝神看著薛紹,“其實我早就知道會有今天。單憑區區一個綏州和我這樣一個放羊娃,怎麼可能顛覆一個氣象正盛的泱泱帝國呢?你說對吧!”
“既然自知必敗,你為何還要鋌而走險的舉旗造反?”薛紹問道。
白鐵餘先是一愣,隨即又是一笑,“你率軍來攻,又有必勝的把握麼?”
薛紹搖了搖頭。
“這就對了!”白鐵餘眉開眼笑,眼中精光四射,“只有瘋子,才配當瘋子的對手!這一仗我雖是輸了,但是我輸得非常的過癮!”
薛紹面沉如水,說道:“如果我輸了落在了你的手上,你會如何?”
“放了你,再打一次!”白鐵餘毫不猶豫的說道,“但我不會放了玄雲子和月奴,也不會放棄血洗龍泉的計劃!因為只有這些條人命握在我手上,你才會拼命跟我打!你才會發瘋了似的跟我打!”
“你真是個瘋子!”薛紹深吸了一口氣,沉聲罵道,“你什麼都不想要,財富、權力、哪怕是美色,你都沒有真正放在眼裡。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讓整個天下隨你一起瘋狂!”
“對,你說得對,就是這樣!”白鐵餘手舞足蹈的大笑起來,“知己啊知己!敗在了你的手上讓我無怨無悔、非常痛快!——不如你放了我,讓我去收拾兵馬,再跟你打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