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紹說道:“我得去叫上大哥進宮商談婚事嘛!再說了,大婚在即不是很多人盯著你嗎?萬一讓人看到我們二人在龍首殿私下幽會、長時相處,傳了出去落在那些儒生大臣耳朵裡,又是諸多困擾。”
“哎,好煩人哪!”太平公主鬱悶得雙手亂揮,“趕緊成親、成親!我要去催促工部加快府第的工期程序,我要帶上所有的親隨和所有的東西、儘快從皇宮裡搬出去!”
薛紹一聽她這話想起一件事情來,說道:“對了,宮中有一個名叫楊思勖的宮教博士,你知道嗎?”
“好像聽說過,怎麼了?”太平公主問道。
“想辦法把他招來,做個貼身護衛吧!”薛紹說道,“宦官與宮女,用處各不相同。這個楊思勖武功很厲害名氣也很大,幾乎和薛楚玉齊名。”
“是得把他招來做護衛!”太平公主忿忿的瞪了薛紹一眼,“琳琅雖然能幹又忠心,但她們是女人……以後我身邊全用宦官,看你這登徒子還能生出什麼花花心思來!”
薛紹哈哈的笑,“殿下,臣告辭了!”
“你就知道急著走。”太平公主訕訕的撇了撇嘴兒,“過來親親我,然後才可以走!”
稍後薛紹回了衛府,薛楚玉等人正在校場上挑選親隨,很多軍士都在一起競技弓馬槍術,一派熱火朝天很是熱鬧。薛紹跟他們吩咐了一些事情,騎上馬獨自離開了衛府,往家中而去。
一路上薛紹都在心裡仔細的盤算,最近的確是太忙,日程簡直是排得滿滿。明日必須要帶大哥進宮面聖初步商談婚事,後天講武院將要開工,這以後恐怕就沒有多少清閒的日子可以過了。
不過反過來一想,忙一點也不是壞事,總好過以往整日裡無所事事。
回到家中,月奴歡喜出迎,兄長薛顗卻是不在家中。一打聽,原來他帶著吳銘一起去拜訪薛家的族親族老們了,兄嫂正在後院涼亭教妖兒撫琴。
薛紹便去拜見大嫂。
蕭氏聽聞薛紹回來,連忙叫侍婢去取了一個包袱來。妖兒可就高興了,大聲叫著神仙哥哥歡呼雀躍的跑了出來。薛紹笑呵呵的牽著她的手到了涼亭邊,拱手拜見兄嫂。
“二郎不必多禮。”蕭氏的聲音很輕柔,透出一股慈母般的寵溺味道,輕言細語道,“那一日你走得匆忙,奴家給你準備的一件見面禮都未嘗來得及拿給你。今日回來,正好給你。”
“多謝大嫂!”薛紹拱手拜了一拜,站直身體看了看蕭氏,三十出頭的年紀,長相談不上驚豔但是絕對清秀。就如同薛顗所說,蕭氏就是典型的名門閨秀賢妻良母,一舉一動與眼神表情,全都透出淑良風範。
蕭氏讓侍婢將包袱拿給薛紹,說道:“初春時分寒意未消,二郎時常騎馬在外奔波,奴家為你做了一件白狐大氅抵禦寒氣,二郎莫要嫌棄就好。”
薛紹開啟包袱拿出一件滾著白狐皮毛邊兒的大披風,穿在身上把風扣一系,剛好合身非常暖和,而且相當的美觀。
蕭氏上下打量薛紹,頗為欣慰與自豪的點頭微笑,“二郎,真是人中龍鳳。這天底下,估計也就只有二郎能穿出這件白狐大氅該有的味道了!”
“多謝大嫂!”薛紹拱手長拜。
“何必言謝?”蕭氏微笑道,“二郎從五歲到十八歲所穿的衣服,幾乎全是奴家親手所做。這兩年二郎不在身邊了,奴家沒能給二郎做衣服,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這麼多年,真是有勞兄嫂費心了。養育之恩,薛紹沒齒難忘!”薛紹拱手長拜。
“二郎,妖兒姑娘真的特別聰明。我教她撫琴、彈琵琶,她學得特別快。”蕭氏說道,“簡直就是天縱奇才,太令人驚歎了!”
“嘿嘿!”妖兒得意的笑,說道:“我從小就喜歡彈琵琶便是沒有人肯教我,我就聽了別人的曲子自己揣摩一陣胡彈。現在有君侯夫人肯教我,我太開心了!”
“還從小,說得好像你很大了似的。”薛紹笑著揉了揉妖兒的頭髮,說道:“大嫂,妖兒的本事可不只這一點點。後天我還要帶她去衙門,給那些大官們上課呢!”
“啊?”蕭氏很驚訝。
妖兒笑嘻嘻的道:“神仙哥哥,衙門裡好玩嗎?”
“那是相當的好玩。你喜歡的小老頭兒裴公也在那裡。”薛紹笑道,“怎麼樣,去不去?”
“去去去,當然去了!”
正說著,薛顗坐著一輛馬車回來了,吳銘依舊騎著他的大黑馬從旁護衛。
“二郎回來了,可是宮中的事情已有眉目?”薛顗迎面就問道。
薛紹拱手一拜,說道:“大哥,小弟已將事情辦妥,明日便可進宮面聖。”
薛顗點了點頭仍是有些猶豫,小聲道:“天后,當真不念舊仇了?”
薛紹笑了一笑,把太平公主“三請”的事情跟薛顗說了。
“她怎麼變得這麼大方了?這……這不合情理啊!”薛顗一臉驚愕,滿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薛紹無奈的笑了一笑,“大哥,莫非你仍是念著那些舊仇?”
“不!”薛顗臉色一變,非常嚴肅的道,“二郎,只要你真的能和太平公主成婚,那我們就是一家人。為兄為了你的將來前程不惜赴湯蹈火,又怎會婦人之態、小肚雞腸?”
薛紹拱手長拜,“多謝大哥,深銘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