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惠帝單獨叫出來問話,似乎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只不過,這其中多少人歡喜,多少人憂愁不忿,可就說不好了。
當然相比於這個,眾人更關心的,還是惠帝單獨將太子叫出來,背後的真正用意。
此時此刻,無論惠帝叫了誰出來,給出的回答其實幾乎都是一樣的。
但是,惠帝卻還是叫了太子,這說明什麼?
惠帝想要給太子表現的機會?還是,想要藉此向眾人說明什麼?
想到這些,眾人便不由地,又想到了多日前那次早朝......
那一日,太子的隱忍,大皇子的咄咄逼人,如今看來真是十分諷刺。
大皇子被禁足的原因也不再那樣撲朔迷離,幾乎沒有人懷疑,大皇子不是因為太子的原因,而被罰的。
不過,昨日惠帝賜下《孝子傳》和《史記?五帝本紀》篇,又是為了什麼呢?
難道還是為了提醒大皇子?
想來想去,眾人不禁都暗道一句,聖心難測。
誰會想到,惠帝這一次,會暗中讓太子和陸錚將匈奴使者抓了,又派陸文秘密前往西北,與匈奴王談判呢?
太子果真如眾人預料的一樣,給出了堪稱完美的回答。
惠帝很高興,擺手讓太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既然諸位愛卿意見一致,那麼,此事便這麼辦吧。”
一切好像都塵埃落定了......
下朝之後,太子跟陸錚便被一群人圍住了。
官場上最不缺少阿諛奉承,踩高捧低之輩,太子跟陸錚自小便見識多了,雖不耐煩應付,但也不至於應付不了。
唯一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是汪德蒲也湊了過來。
短暫的驚訝過後,太子的面上又掛起了春風拂面般的笑容。
汪德蒲面上也掛著得體的笑容,“老臣恭喜太子殿下,殿下高義,為國為民能忍常人所不能忍,老臣佩服。”
汪德蒲這話雖是在讚揚太子,但明顯帶著些刺,太子焉能聽不出來。
不過,太子也不是好欺負的,聞言笑意不由更甚,“汪尚書客氣了,這都是孤應該做的,孤相信,無論是誰,面對這件事,都會跟孤做一樣的選擇,畢竟,這可是涉及到兩國邦交,家國利益之大事麼。”
太子這話暗指大皇子不顧全大全,在場的人幾乎都聽出來了,不過,誰都沒有亂說話。
太子越懂事識大體,就襯得被禁足的大皇子越是愚蠢不堪。
汪德蒲又豈會不明白這一點,聞言臉色立即就變了一瞬。
但他畢竟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不會像大皇子一樣當場發火,氣沒出來多少,反而讓自己難堪。
既然太子這裡刺不到,那就轉移下目標麼。
思及此,汪德蒲又想目光轉向陸錚,笑裡帶刺,“陸將軍好生深沉,讓老朽這樣的老東西都自嘆不如,可真是後生可畏啊。”
這是說陸錚心眼太多,為人奸猾呢。
這話若是旁人聽了,興許會生氣,但是,陸錚卻完全沒有感覺。
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尚書大人謬讚,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