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有兩隻花斑雀,也是要進行一番烹飪的。萊瑞蕾在看到少年的第一眼便肯定了他是個狼人,獸人文化發展到現在,他們也只吃熟食了,只有萬不得已,飢腸轆轆卻又沒有條件時才會茹毛飲血。
萊瑞蕾一個人麻利地忙活了起來,狼人少年坐在地上,姿態還挺端正,真的像一隻狼坐在地上那樣。可是他的模樣怎麼看都是個人類男孩的樣子,還生著幾分俊氣,哪怕餓著肚子,目光也是炯炯有神。
“我,我叫貝恩霍勒,大人們都叫我貝恩,我的家在斯洛姆王國。”
狼人少年怯怯地看了愛由莎一眼,低聲道:“小,小鹿,對不起。”
愛由莎故作的板臉僵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雖然她屁股左半邊還是好疼。
“貝恩。斯洛姆王國離這裡非常遠,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拉娜婭問道。她已經熟知剛鐸的那張大陸地圖,斯洛姆王國,與晴雪城的西部交壤,也就是比他們去晴雪城的路還要遠,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怎麼也不可能一個人走這麼遠的路。
“我,我是被趕出來的……”狼人少年說著低下了頭,開始泛委屈了。
“被誰,家人嗎?”
貝恩霍勒搖頭,“不是的。我家人很疼愛我,可是……”
他的眼裡飽含著各種情緒,有悲有憤,他的拳頭也緊緊地攥了起來。
不論發生了什麼,一個才這麼大的孩子,被趕了出來,他的心裡肯定不會好過,所承受的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
“……可是家人們都被害死了,他們還想控制我殺了我的父親!”
頓時,所有人都震驚得懸住了呼吸,這個狼人少年的經歷,還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貝恩霍勒是那場稱作[變節者之殤](the Massacre of the Apostates的大屠殺中,唯一的倖存者,也是曾經無比強大而高貴的安布里家族中,最可憐可悲的人。
凋零之秋,多事之秋,斯洛姆王國的國王的欲 望變得愈發地奇怪,朝廷也逐漸被法師和江湖術士佔領,而安布里家族則第一個起來反對王權的貪得無厭。
他們不再對國王效忠,不再對國家納貢,而是派出了一支六千人的軍隊去進攻王城。
縱然安布里家族有多麼強大,兵力有多麼富足,他們終究還是無法和王權作對,他們的叛變,徹底將國王激怒了。
國王出動了他所有的精銳儲備軍隊,將反叛者們殺得一乾二淨。有句古話說,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國王充分印證了這一點,在貝恩霍勒還是個瑟縮在他父親懷裡的孩子時,國王一舉將他們抓了起來。
皇家審判法庭。
安布里家族的族長,也就是貝恩霍勒的父親,被牢固的繩索和鐵銬束縛得不能動彈。
年僅六歲的貝恩霍勒,被綁在遠遠的另一邊,在他們的周圍,全是國王的親兵護衛,還有穿著紅邊白色長袍的宮廷法師。
對於國王等這些人來說,這是為他們的叛變付出的代價,是對安布里父子兩人應有的懲罰,而在安布里族長和貝恩霍勒眼中,他們只是一群執迷不悟的,愚蠢的莽夫罷了。
可是他們束手無策。
“動手!”國王對他身邊的一名宮廷法師下令道。
那宮廷法師的法杖高高舉起,口中咒語不斷,一抹邪魅的紅光從法杖頂端爆發而出,如同閃電般跳躍至小貝恩的身上。
“呃啊啊啊啊!!!”小貝恩發出淒厲的慘叫,在一旁的父親沉痛地閉上眼睛,緊接著狠厲地瞪向國王。
那是他唯一的孩子,如果他能睜開這層鎖鏈,哪怕之後馬上會被亂刀砍死,他也一定要拔劍砍下國王的腦袋!
國王獰笑著看著在紅色電光中不斷抽搐的小貝恩,目光與安布里族長相對,“讓你也嚐嚐,被人揹叛的滋味吧!”
小貝恩的體型急劇增大,全身被獸的毛皮所覆蓋,他已然被法師變成了一匹狼。
狼的眼中閃著妖冶的腥芒,他看了看安布里族長,自己的親生父親,陡然間暴跳而出。
“啊!!!”
一名守衛在瞬息間就被狼爪撕成了碎片,鮮血濺了一地。
那施展法術的法師和國王都震驚了。
“趕出去……把它趕出去!”國王喝道。
“哈哈哈……”在貝恩霍勒對守衛們無情的肆虐中,安布里族長放聲大笑起來,“哈哈哈哈!!!!!”
守衛們與狼一片混亂,國王望著瘋狂的安布里族長,怒火中燒,在安布里族長還未有所察覺之前,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