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告訴我,你的臥底是誰嗎?”沒有臥底,陸離和他的兵不會能到這艘船上,他很好奇,那個人是誰。
“是我。”是一個女聲。
金星舟不可置信的看著槍口轉向他的周霞,他沒想到這個他用的很得心應手的手下,是陸離的臥底。
周霞輕輕勾起唇角,用一種極緩慢的語調開口道:“老大,你知道三年前,死在你手上的那個華國的年輕人嗎?他叫韓山,是我的未婚夫。”
周霞的眼角忽然有淚落下來,這三年,她都不敢說出“韓山”這個名字,她怕自己失去全部力氣,一旦落下淚來就會覺得沒有了活下去的意義。
三年前,周霞還是女子突擊隊的教官,她就是那個被中央四區特訓營拒之門外、讓陸離下定決心建立女子特種兵訓練營的女人。為了報仇,她孤身一人潛入以“金老大”為首的販毒組織,終於,她終於有機會可以殺了這個人為韓山報仇。
“死在我手上的人太多了,我可沒功夫一個個去記得,”金星舟看到船尾跑上來的夏琉和言書豈,忽然覺得活下去也沒什麼意義了。
“死了就死了,不怪我,怪命。”
周霞扣動手裡的扳機,“那,老大,你死了的話,也怪命吧。”金星舟在聽見槍聲的同時,快速的扣動扳機,槍口的方向指著的是--夏琉。
感覺到子彈穿過自己的胸膛,他沒有看自己流血的胸口,從甲板上跌落進海里,看到夏琉的方向,他的若寒,並沒被自己的那顆子彈擊中,擊中的是那個叫言書豈的男人。
金星舟想著,不能活在一起,所以一起死吧。所以他打出了那顆子彈。
夏琉的大腦一片空白,她甚至都忘記了躲,任憑言書豈撲過來推開她,替她擋了那顆子彈。
槍聲彷彿是一個訊號,毒販們彷彿醒過來,紛紛拔槍,想要為自己博一條生路。他們都是亡命之徒,該拼命的時候沒有一個會退縮。可惜,他們遇見的,是四十七軍,這隻陸離親手培養出來的軍隊,也是見血封喉的利刃。
不等毒販們抬起手中的槍,這群漢子就已經扣動了手中的扳機,反正也是一群十惡不赦的罪犯,犯不著和他們講什麼道義。
夏琉扶著言書豈,陸離也走過來,他對著手中的呼叫機發布命令:“醫務兵,這裡速度趕過來。”
夏琉咬牙,從隨身的口袋裡取出來急救包,她也是一名醫生,可以先對他進行簡單的急救。看著她滿頭都是汗,陸離抿唇,“他會沒事的。”
言書豈握住了夏琉正在忙碌的手,她抬起頭,直直的望進了言書豈的眼睛裡。“放手,如果處理不及時的話,你會死的。”這一槍是他為自己擋的,看見不斷向外湧的鮮血,她咬住下唇,生怕自己情緒失控。
“夏夏,我沒事,哪怕,哪怕是死了,我也甘願,”言書豈的臉色蒼白,“看到你沒事,我就放心了。”
他垂眸,眼睛盯著夏琉,彷彿全世界他只能看到她,“夏夏,答應我一件事好不好,我怕我來不及聽到你的答案。”
夏琉的眼淚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落下來,子彈的傷口不像那些電視作品裡演的那樣,現實裡稍有不慎的話就會有生命危險,她不住的點頭,“我答應你,你說什麼我都答應你,堅持住,言書豈,你不能死,堅持住。”
醫務兵就在附近待命,來的相當快,把言書豈和其他傷者都抬上擔架,言書豈仍舊握著夏琉的手,“夏夏,你答應了,你答應我們在一起了。”
夏琉點頭,言書豈這才放開她的手。
這一天,發生的事太過跌宕起伏,夏琉跌坐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陸離蹲下身來,拍了拍夏琉的肩膀,他知道,這女人現在需要人安慰。
“過去了,都過去了。”陸離的聲音透著沉穩,夏琉彷彿一下子就找到了依靠,她藉著陸離的肩膀,低聲的哭泣。這些日子來的艱難和委屈,今天的驚嚇和恐慌,都在眼淚裡得到了發洩。
陸離的肩膀已經溼了,一向有潔癖的他一旦碰上夏琉,就彷彿沒有潔癖了。
周霞嘆了口氣,大仇得報,感覺接下來的生活都沒有目標了。她看向夏琉和陸離,這個女人真像當初初次執行任務的自己,但自己可沒她這麼勇敢,那可是“金老大”,她都以為這輩子報仇的希望渺茫呢。
“雲小姐?我這樣稱呼你嗎?”周霞在她身邊坐下,看著趴在陸離肩膀上哭泣的夏琉,想起了當年伏在韓山肩膀上哭泣的自己,只願這兩個年輕人能走到最後,不會想自己這樣和心愛的人天人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