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一顆大星碎裂。一個黑衣中年男子從塵埃中飛出,神色極為狼狽,衣服多處破裂。男子長著一張線條極柔和的臉,神情中卻帶著堅毅,他的手中提著一隻花籃,花籃裡躺著一個襁褓中的嬰兒。嬰兒被使了安神的術法,睡得特別熟。
看著嬰兒無事男子長長出了一口氣,隨著吐氣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已然受了極重的傷。
這時一道身影落到他身後,這是一個穿著青色勁衣的男子,身材修長,一雙腳卻是馬蹄。手中拿著一張巨大的弓,弓背上刻有山川草木之形,但弓弦卻細不可見,偶然迸出的一絲綠光證明確實存在。
青衣男子看著黑衣男子和他手中的籃子,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得意地就像看到了剛上桌的一盤佳餚。
“風誠,你跑不掉了,諸界之內除天帝戰車,沒有什麼速度能超得過我,把帝女交出來,我和壽又會放你一馬,依然讓你掌控四極北界。”
說話間,一個身影臨空而下,落在青衣男子身邊。是一個瘦弱的女子,面目冷漠,一身白衣,一頭白髮,手中是一對獨腳銅人,銅人形制是兩個宮裝女子,一個怒目圓睜,以手指天,似有不甘;一個神態安詳,雙目微閉,手微微向前提出,手中一顆寶石雕琢的心臟,微微發著紅光。
風誠睚眥欲裂,盯著兩人的眼睛說:“附於,壽又你們乘天帝受傷謀害天帝,必將受到天譴。可恨我當時不在天帝身邊,不然絕不讓你們得逞。器岸怎麼沒有出現?也是,依他的性格必然是躲在暗處準備偷襲吧。”
附於笑得更得意了,說道:“這個你放心,他永遠不會出現了。怪就怪他太心急了,第一個偷襲天帝,被天帝一指彈成飛灰,連根毛也沒剩下。要說天帝也確實強大,受了那麼重的傷,器岸還是一招都沒有接下。”
“你們暗算天帝,可曾為諸界蒼生想過,你們兩個有誰能應付的了一萬年後的大劫?”風長分別在兩人臉上指著“你,還有你,誰有這個資格,誰有這個能力?你們就不怕宇宙毀滅,諸界消失嗎?那個時候你二人又怎麼能倖免?”
白髮女子壽又聽著風誠的指責,漠然道:“一萬年很久。”
“是的,一萬年足夠我和壽又達到天帝之境了。我們倆也在帝境停留了近萬年之久了,離天帝之境只是一步之遙。一萬年後足以應付那大劫了。”附於跟著說。
“呵呵呵呵。”聽他怎麼說,風誠忽然笑了,臉上充滿了痛苦、悲哀和絕望。“自有諸界以來,每位天帝都是在萬年之內達到天帝之境,概莫能外。你們修行已經超出兩萬年了,第一個一萬年你們沒有成為天帝,以後還可能嗎?而帝女尚在襁褓之中,對你們又有什麼威脅,你們連個嬰兒也不放過。”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附於回答道“乾武在的時候,我們有想法沒辦法,只能把心意藏起來。但現在乾武已死,諸界還不是任我們為所欲為,諸界修士就是我們的仙果,數量多了時間久了,總會達到天帝之境的。至於帝女,絕不讓你帶走。從有諸界以來,千百億年裡,所產生的天帝有小半都是軒轅有農苗裔,天帝之間父子相繼不勝列舉,可見天帝血脈之強大,天帝子女即便不能成為天帝,成為方面之帝卻是綽綽有餘,留下她必為後患。如果把她作為仙果,也許我還能從中窺得一絲天帝法則。“
壽又不滿地冷哼一聲,附於於是改口道:“她也許對我和壽又成就天帝之位有一點幫助。”
風誠聽後怒極反笑:“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諸界離毀滅不遠了。”看著誰在花籃裡的嬰兒:“帝女,你是最後的希望了,臣赴死去也。”說著一面大鼓出現在手中。鼓身是玉石材質,潔白如雪,鼓面不知是什麼獸皮所做,漆黑如墨。鼓面中央是一道神印。風長一掌拍在鼓上,頓時諸天皆暗,陰風陣陣,黑暗中不斷傳出沙沙沙沙的聲響,就像無數蠶吞噬著桑葉。
“咚”,“咚”兩聲過後,兩顆星辰碎裂。
紅玉輕喝一聲:“要有光。”她手中微閉雙目的那隻銅人緩緩睜開眼睛,銅人手中的那顆寶石心臟升向天空化作一顆太陽,整個世界隨即變亮,成為白晝。
附於向後飛出千里,瞬間又飛回,他的身後出現了一道千里長的深壑,兩隻箭回到了附於手中,剛才的聲音就是他這兩隻箭射到鼓面發出的聲音,後又被鼓面反彈到幾萬萬里之外,射碎了兩顆星辰。
風長的手按在鼓面中央,一隻只紫色的甲蟲從大鼓中央的神印中鑽出,鑽入風長掌心,又從七竅鑽出,在風長身後組成一個蛇身人首的怪物,怪物長髮飄散千里,沒有眼、鼻、耳,面中是一個黑洞,碎裂的星辰碎片全部被吸入黑洞,最少的碎片都有萬里大小,但黑洞吸起來毫不費力。
附於和壽又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天帝惡靈。”兩人異口同聲喊道。接著不約而同逃命而去。
每一代天帝在達境之時,都會從身體意識裡分裂出一隻惡靈。因為惡靈來自於天帝,所以以天帝之強大,也滅不了自己的惡靈,只能將其封印留待下一任天帝滅之。而方面之帝在天帝惡靈面前是完全不夠看的,所以附於、壽又只能逃走。
兩人剛走,風長身後的天帝惡靈便潰散了,一隻只紫色甲蟲鑽入風長七竅,經掌心進入神印。風長的身體已如破絮,光線從他身體穿過,就像是陽光打入密林,一道道光柱落在地上。雖有七竅,可是已經口不能言,目不可見,聲不可聞,味不可覺,只能在心裡默祝:“帝女,天帝駕崩,諸介面臨劫難,望你快快成長起來,剷除宵小,保護眾生,臣不能陪你了。”
拿出一道符貼在花籃上,大鼓也變成了撥浪鼓放入花籃。花籃隨即消失不見。這是一道諸界逍遙符,一次可把一人隨機傳送到諸界任何一個地方。
接著一陣風吹過,風長的身體如煙塵一樣消散。一隻手從虛空伸出抓住一縷煙塵,附於和壽又出現。
壽又氣的跺著腳說道:”附於,要不是你話多,怎麼會讓帝女逃走。”
附於無語,諸界之大,他們如何一時尋的到帝女的下落。
地靈界。
南大洲。
一群採蓮女乘著小船高聲唱著歌。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 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 開門郎不至,出門採紅蓮。 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 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 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 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 捲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河流附近的蘆葦叢中忽然傳出的一聲啼哭打斷了歌聲,一個採蓮女走近一看,是一隻花籃,花籃中是一個晶瑩剔透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