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崖面看過去,同情崆是最大的豁口,從崖面深深凹進去,活似一個被掏出來的心臟,那心臟的下邊隱隱發亮,映出血色,正是同情崆裡的光亮。
幾個人打量了一會,石崖活了一樣,所有豁口開始有了響動,彷彿幾個人的到來驚擾了古老的憩息,所有豁口譁然作響,整片石崖活了一樣發出嗚咽。
鄔揚二話不說,抄起法器就往前開路,碎掉的石頭被他劈得到處都是,幾人徑直朝著最大的豁口——同情崆走去。
幾人剛走進去,一個龐然大物升起來,擋住了去路,那是一面石壁,石壁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
紫陌走到跟前,一把虹色的長劍光彩異常,看起來上了年頭,不過劍刃口依然鋒利,只是再精細也不過一把普通的長劍,她沒有感受到任何靈力的湧動。
“主上,這裡整整有九十九樣兵器,到、槍、劍、戟、矛、弓,樣樣齊全,這每一樣都是兵器中的精絕之物,但並不附有靈力,這些都是凡人所用的東西。”說到這,鄔揚疑惑地盯著那些兵器。
她看了一會,忽然發現有什麼不對。方才幾人進到同情崆的時候,心思全然被裡面陳列的兵器吸引了注意,完全沒注意到來時的豁口已經被封住了。眼下他們完全被困在同情崆裡,根本出不去。
“你仔細看,這兵器上有法陣。”閻宋這一提醒,她才看見那些陳列的兵器上,有一些靈光閃動,確實像被設下了法陣。
“主上,不如就破開看看!”說著,鄔揚一使力,九十九樣兵器紋絲不動,安然無恙地坐落在原地,鄔揚接連使出幾掌,他看了看石壁,又看看兵器,不死心又推了幾把。
“主上,這……”鄔揚看閻宋一眼,“靈力對法陣似乎完全不起作用,屬下使多大力氣都打不開,軟綿綿地好像打不到邊,武力似乎無效。”說到最後,鄔揚給出這樣的定論。
他剛說完,掛滿兵器的石壁忽然轟隆一陣作響,聲音從石壁深處傳來,幾人剛要仔細聽,那聲音忽然又消失了。
紫陌走近石壁,忽然發現那柄虹色長劍的劍柄上有一些不一樣,上面刻畫了一些古怪的紋路,她走到石壁另一邊,從上到下細細地看,果然每把兵器上都有一個不同的紋路符號。
她這一番舉動,閻宋也被吸引了來,“這些兵器上有陣法,如果蠻力不可用的話,只能從這些兵器的符號上下手。”閻宋拿起那柄虹色長劍,盯著符號凝神。
石壁後又是一陣大響。
同情崆頂上的石塊都震掉了,從側壁上不斷往下落。一炷香的功夫,這聲響終於停止了,幾人剛站穩腳步,震動又開始了,這一次大有不把崖洞震塌不罷休的氣勢。
“主上,這石壁後一定有東西,看來只有破開兵器上的陣法才能進去了。”鄔揚嚴肅道,他支起一個結界把三個人保護進去,那些碎石被結界彈了出去。
閻宋拿起離他最近的一把長矛,端詳許久,道:“這把長矛,以及這石壁上的所有兵器,都是世間難得一遇的尤物,看樣子是很久以前的兵器了。”
即便長矛寒光閃閃,一看都是被人精心擦拭過的,不過柄上依稀灰撲撲的,他用手一摸,幾粒沙礫嘩嘩啦啦往下掉,倒像是在風沙中埋了幾百年的陳年舊物。
“主上,屬下正在崖洞外發現了銅主的佩物。”鄔揚從懷裡掏出一個精巧的玉佩,擺攤的時候她就看見鄔揚拿了這個,她一直沒看清是什麼東西。這玉佩通體澄靜,上面撰一個“冥”字。
“主上,銅主冥聞一定來過此地,您不在鬼域的這段時間,銅主把鬼域翻了一個遍還多次出入大市,說不定這些兵器就是銅主藏的,這個陣法也是他設下的,而且屬下還發現鬼域裡少了一樣東西。”
“不是銅鬼。”閻宋正色看向冥聞。
“按你們所說,那個什麼鬼是你們鬼域的人,這裡可是大市是大市主的地盤,如果那個鬼真想藏什麼東西的話,最隱蔽的是自己熟悉的地方,一定不會在別人的地盤。”她看了閻宋一眼,向鄔揚解釋道。
“管這些幹什麼,先把洞口破開或者把石壁的結界化解再說,我們現在一直待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她盯著被封死的洞口,無奈地看著二人。
話音剛落,石壁後面劇烈震動,似乎有東西要從裡面爬出來。閻宋拉著她後退了兩步,這一震幾乎要把整個崖洞震碎,石壁卻紋絲不動,掛著的兵器屹然在石壁上。
聲音越來越大,石壁忽然一個翻轉,石壁與地面刮出吱吱扭扭的聲音,沉悶的扭轉裡,激起的塵土沙礫撲滿整個崖洞,空氣都是黃濛濛的。即使這樣,那些兵器不知道什麼緣故,竟還是保持著最好的姿態,在黃沙灰霧中澄澈著,不受一絲汙染。
迷濛中,撲面而來一股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