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聽得一陣喧鬧,一個棕色衣衫的少年大步跨進酒肆,朝著白衣少年跑過來,“偶兄我說怎麼一轉眼就看不見你了,原來你在這裡啊……”
“兩位大人!你們也在這裡啊,我好久沒見到你們了。”棕色衣衫的少年喜出望外,他坦然坐在閻宋身邊,又把白衣少年拉著坐下來。
“這是我新認識的朋友,他比我大一些我叫他偶兄,我們一見面就特別投機,有句話叫什麼來著,酒逢知己千杯少說的就是我們二人。”千官揚了揚眉毛,一臉的驕傲開心。
“偶兄,這是我的兩位恩人。我是你的恩人,他們又是我的恩人,這樣算起來他們兩位也是你的恩人了,你不用拘謹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我要的酒還沒上來,我去問問店家是怎麼回事。”白衣少年拍了拍千官,轉身走開了,他的提燈放在桌子上發出幽幽的微光。
“到處惹是非。”閻宋冷不丁給出一句話,顯然他對千官結識的這位白衣少年一點也不滿意。
紫陌也不看好千官口中的“偶兄”,她總覺得白衣少年利落平靜得超過了他應該的年紀,分明千官和白衣少年是同一個年紀的人,可他們給人的感覺卻大相徑庭。
“我怎麼招惹是非了,偶兄是好人再說了是我無意間救他的,怎麼可能有什麼陰謀詭計,他當時明明奄奄一息,我廢了好大心思才把他弄醒的,他是我這輩子救的第一個人。”
“那天我從樓閣裡逃出來,廢墟里的磚瓦到處亂飛砸傷了好多過路的人,我剛好看見偶兄躺在地上,他被砸暈過去了。“
千官看著紫陌道:“我用了無命大人你上次送我的靈藥才救活他的,你不是說要時刻存有善心嗎?你們放心好了,我沒有和偶兄透漏一點點我們這次來凌城的目的。”
千官一本正經地解釋,他似乎非常看重這個半路殺出來的朋友,還把他和白衣少年結識的點點滴滴都拿出來細說,他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為了證明他的眼光沒有錯,他的偶兄是一個大大的好人。
閻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千官,他似乎想說些什麼,嘴唇喃喃動了動又什麼也沒說,最後無奈地盯著紫陌,一副都是她把千官教成這樣的眼神。
“挺……挺好的。”她還能說什麼呢。
“偶兄,快過來!”千官對著白衣少年揮揮手,順勢接過他手裡的酒壺,“你之前對我說這凌城的人向來喜歡遊戲取樂,那他們平常都做些什麼來消遣時光啊。“
千官撓撓後腦勺, “我家那邊沒什麼好玩的,也就每年的長憑花宴最熱鬧了,有機會我帶你去我家看看特別漂亮。”
白衣少年凝神看著千官,待千官停下來,他道:“我正要說這個呢,凌城人都喜歡看人偶戲,手頭有事的時候看,手頭沒事的時候看也看。“
紫陌看了一眼少年,她滿臉興趣。
少年頓了頓繼續道:“這裡的人對人偶戲似乎都有一種莫名的喜歡,越是逼真的人偶他們越是開心,遇到特別精巧的人偶時,他們還會癲狂著叫起來。”
白衣少年看了一眼提燈,把所有人的神色收歸眼底,然後他專注道:“正巧我會一點人偶戲,今晚剛好在逞星閣有一個表演。你可一定要來看啊,我這裡有幾個人偶平時都不輕易拿出來,也只有今晚有這個眼福了。”
“不知道兩位哥哥姐姐要不要來給我捧個場,我不收你們的觀影錢。”白衣少年神色輕快,“今晚的表演準備了很久,雖然中間突然出了一點小差錯不過不影響大局,我相信我能演好這一場戲。”
“當然去,既是千官的朋友我就去看。”閻宋突然站起來,他上下打量白衣少年,然後緩緩道:“我很期待。”
“我也會去的。”她附和道。
“即使這樣,我就不在這裡浪費時間了,我先去好好準備一下今晚的道具,不會讓大家失望的,這將是一場絕美的表演,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少年揮揮手,提著燈離開了。
“小閻王,我猜這位‘偶兄’就是小培和麵具人口中的偶師。”
她聯絡前後細細想了一番,眼前這位白衣少年就是“偶師”無疑了。偶師肯定知道了揮月閣已經不復存在了,沒想到他不僅不謹慎行事,還正大光明在他們眼前轉悠,今晚的人偶戲肯定不會那麼簡單。
“小閻王,你剛毀了他的揮月閣還弄死了他手下的人,想必偶師今晚一定有所行為,你是這裡最強的了你小心一點。”
“區區小事。”閻宋口頭輕快,他說得很輕鬆,可紫陌知道一定不會那麼簡單。
無論什麼大事小事,小閻王總是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樣子,難到他就沒有什麼擔心害怕的東西嗎?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閻宋卻被抓了個正著,很快她移開目光,為了防止小閻王逮到機會奚落她,她很快轉移了話題,輕飄飄道:“千官……怎麼不說話,誒千官呢?”
她忽然發現千官不見了。
“不知道。”閻宋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