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
殊不知,那抹空中的小身影,是三姑賜。
她們前腳剛回將軍府,傾盆大雨便隨即而來,這疾風驟雨就像塗山仙夙的心情,低落得突然和徹底。
呆呆站在那個亭子裡,看著在風雨中屹立的梨花樹,它們堅強,不啻為柔弱的花朵,甚至傲視著,公然*面對風雨的捶打,不認輸的勁,璃先宮的比不了,璃先宮的梨花,雖然四季不敗,但是想必脆弱,是養在溫室裡的花骨朵。
在此刻,塗山仙夙竟比不上這些風雨中的梨花。
“姑娘姑娘。“茯苓撐著紅色的油紙傘跑進來,”昨個兒的那些梨花收拾好了,還有您要奴婢們準備的食材也全部就位,姑娘想做梨花羹嗎?”
“梨花羹?”她這才想起,昨夜答應了幫衛卿城做吃的,今天這手雖然剛剛疼得要死,可是一回將軍府又不會了。“他現在在哪?”
“主公在前廳招待貴客呢,我們回來的時候,貴客就已經到府上了。”
塗山仙夙瞪大了雙眼,驚喜地搭上茯苓的肩膀,“你說真的?來了?七七師兄來了?”
“什麼七七......來的那位公子是華錄仙人,皇上前些日子親自接待過,此次是那位仙人自己要來拜訪將軍府,所以主公今日才特意設席招待。”
“那就對了,是華錄的就對了,茯苓,現在我們去廚房!”說完這姑娘也不知道有傘,衝著雨裡跑過去,這讓茯苓手中的油紙傘很沒有存在感。
“這姑娘,這不是有傘嗎?為了主公,至於這麼......”茯苓好像往不好的地方琢磨到了,一個回神,“姑娘該不會也對主公有意思吧?”
廚房。
不知道為什麼,風七辭讓塗山仙夙有一種安全感,只要有她這個師兄,她就會很安心,可以安心跟他回去,安心在這裡做梨花羹。
廚子們大都在忙著衛卿城要招呼這華錄仙人用的膳食,因為塗山仙夙一句話,主動闢出最上乘的位置給她做梨花羹,儘管各自有各自的事情要做,但是大家一聽說府中唯一的美人要在廚房忙活從未聽過的什麼梨花羹,就都有些好奇,忍不住要來偷瞄,廚子們手裡在鏟著菜的,都不好好掌勺,還總是盯著塗山仙夙在忙活,梨花羹做起來還挺麻煩的,大家也覺得新鮮。
她塗山仙夙的廚藝,不能吹捧,都還沒有燈楹好,只有這梨花羹算得上勉強。
“姑娘,甜的鹹的都做,那主公會不會吃不消啊?”
塗山仙夙專心地把控著火候,本來可以用法術的,但是情況不允許只好作罷,她道,“每樣先嚐一點,再看他喜歡什麼啊,另一份不要就給你好了。”
“真的嗎?”看得出來,茯苓還是小吃貨一枚,看早上買糖葫蘆那個勁......
“是啊,哎,你來這幫我看一下火候,我去前廳看一下。”
“哦哦好,姑娘,記得打把傘!”
她跑出去,還是有點期待的,一路問了好多下人,拐了好幾處地才從廚房繞到了前廳,那邊廂的下人們正想給她行禮,她示意她們不用,然後靜靜地趴在窗邊確定下里面的情況。
可是從裡面傳出來的聲音,卻叫她失望了。
“聽說華錄璇霄丹闕,所出仙人皆高風傲骨,造福世間,今親見,果然名不虛傳。”衛卿城的話傳到塗山仙夙的耳裡,讓她不由皺了下眉,這話聽著怎麼哪怪怪的?哪來的高風傲骨?
“衛將軍說笑了,在下不過是個小小仙家小道,能有幸見到北國戰神,已是不易,今天這天也有些反常,突然造訪真是麻煩了衛將軍了。”
嗯?這聲音,好像不是七七師兄的......怎麼感覺好像在哪聽過?
“凌仙人切莫折煞衛某,今日設宴,還望凌仙人賞臉。”
“那在下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凌仙人?什麼意思?華錄來的怎麼會不是七七師兄?她忍不住探頭進去,偷看了一眼,這一眼讓她失望透頂,瞳孔簡直不能再大,怎麼是他啊?
她回頭,靠在牆邊疑惑起來,那這麼說,他問那毒的事,也是有道理的,畢竟是華錄來的,該不是七七師兄自己來不了,叫人頂替了一番?
失望地搖了搖頭,從未在華錄見過這個人,要是華錄有這麼好看的人,天月會不八卦嗎?不行,還是不要輕舉妄動,要是是冒名的呢?
她不露面地回去廚房,好生做她的梨花羹去了,一切本該照著她的想法走,可是沒想到來的人竟然不是風七辭。
所以一直到他們用完膳,洽談了好一番之後,塗山仙夙都沒露面,雨是一陣一陣的,在這期間,下了又停停了又下,真不知道老天爺是幾個意思。
現在,雨又來了,不過,令狐昭走了。
衛卿城不往外跑並不代表他不忙,故,他現在窩在自己的書房。
外面雨又下得傾盆,天是有多傷心,這麼哭,也沒人心疼;衛卿城那麼辛苦,卻有一個現在在府裡的塗山仙夙可以陪伴。
塗山仙夙端著自己精心製作的梨花羹,輕步走進他的書房,發現,戎婉也在。
戎婉在整理衛卿城的書架還有這間屋子,看見塗山仙夙就這麼進來,頗有不滿,看了一眼認真執筆批文的衛卿城,再上前輕聲道,“宮姑娘,主公的書房,最好不要不經過他的同意隨意出入,而且......”她看了下塗山仙夙手上的托盤,碩大的一羹食物,“主公從不會在書房用膳。”
“是,是嗎?”她有點尷尬,可茯苓沒說啊,“可是,我就只需要把這個送進去給他嚐嚐就好,不會久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