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為難了好久,最終還是答應,她這機靈乖巧的可愛模樣倒是像極了天月。
於是,風風火火,換了一身素白色衣裙,簡單叫茯苓梳個髮髻,斜插雕花銀簪,不施脂粉,淡雅出行。
北國的京城,街道甚是熱鬧繁華,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讓人眼花繚亂的商品,這和徭家村根本不一樣,這是一個美好無比的世界,塗山仙夙第一次真正體會到凡間的繁華,與雖高貴卻空虛的璃先宮不一樣,這裡,很好。
“這個是什麼?好漂亮!”她在路邊的攤子上看到了精緻的翡翠狀羽毛飾品,下面連著好看的珠子和流蘇,拿著輕巧,看著也舒心,便問了茯苓。
“這個是羽箋,可以刻上男女雙方的名字,去姻緣廟裡祈福,祈求二人永結同心,百年好合,這是定情用的,北國很常見的。”
“哦~求姻緣的?”可惜她不懂男女情愛,不過實在是漂亮,她端詳的好久,確實想要,“我不想要它來求姻緣,我想要收藏,可以嗎?”她輕輕附在茯苓耳邊,小聲問道。
茯苓被她的話逗笑,“當然可以啊,姑娘想要,奴婢買給您就是了。”說完茯苓就立馬付了錢。
只是她的這句話,讓塗山小聲臉上的笑臉消失了,她想起的,是那句“無妨,先看你喜歡的,想要什麼我買給你就是。”那是風七辭對她說的,她記得清楚。
七七師兄也不知道有沒有來北國,如果能遇見他,我沒事的訊息應該能順利傳回華錄去,只是七七師兄,他還記得我嗎?
她有些落寞地看著手裡的羽箋,撫摸了它幾下,嘆了口氣,“也是,人家身在潼峰,怎麼可能顧得上我呢?”
“姑娘?您發什麼呆呀?”
“哦,沒什麼,謝謝你啊茯苓,還要你破費。”
她能說這其實是能報銷的嗎?這錢還是她出門前專門去戎婉那裡提的,戎婉派人通知主公,主公回來的信卻是——“她要什麼就買什麼,府中銀子隨意。”看得出來主公真的對姑娘太好了,而且姑娘要是哪摔著碰著了,她還得被罵,原來主公對女人認真起來,這麼深情,也這麼恐怖!
茯苓的尷尬汗水,已經流了好幾斤了。
“啊,家裡人!”她又看見了有趣的東西,興奮地跑過去,完全忘了自己現在還有傷在身。“我們狐狸好像沒有哪個種族是長這個樣子的吧。”她小聲嘀咕著,拿起另一小攤上的狐狸面具仔細打量起來,那面具上面畫滿了精緻的花紋,很是唯美,不過作為貨真價實的狐狸,看著雖然是家裡人但還是彆扭了些。
“姑娘您喜歡嗎?奴婢給您買了吧。”
“好啊,不過,欠你的錢,我沒辦法還你的哈。”她拿著東西就走了,只有茯苓不知該笑還是該哭地結賬。
原本是出來找安粵的藥房的,怎麼突然間變成逛街了?她興致勃勃,戴上面具,遊走在車水馬龍之間,好不自在,禁錮了自己七百多年,她唯一出遠門還只是為了彌補錯誤,現在想感受世間冷暖,應該不晚吧?
“姑娘,您不是想去安粵堂嗎?前面就是在京城最大的那個了。”
重點的話聽來,塗山仙夙臉上沒有了那種戲謔和嬉鬧的神情,轉而認真起來,拿掉面具,“在哪?”
“奴婢帶姑娘去吧。”茯苓在前方引路,繞過人群一直走,她還不時地問塗山仙夙,“姑娘是想去安粵堂幹什麼呢?抓藥還是看病啊?如果是這樣其實您可以不用自己走這麼一趟的,將軍府都能給姑娘請過來,安粵和主公的關係還算不錯呢,因為啊,當朝丞相是安粵主尊的得意門生,他又是我們主公的好朋友,要幫姑娘這種忙簡直是輕而易舉的事......”
安粵主尊?六界能稱得上“尊”的,如今也就仙界玄尊,魔冥魔尊和塗山狐尊,他們這個“尊”,是自封的嗎?
茯苓滔滔不絕的講,塗山仙夙一點不漏的聽,她一直沒有做聲,細細反思著:一開始死死抓著安粵人多這一點,總覺得要報仇難如登天,可是仔細想想,輕璇鏡此等神器要是在安粵人手裡,恐怕不會是簡單的門徒,茯苓提到的安粵主尊,又聽說是仙人;可他們製毒又救人,這個組織,怕是要好好了解一番才行了。
“姑娘,到了。”
她抬頭看去,那四個大字,赫然寫著“安粵一堂”;她眸光微冷,隨後毫不猶豫,跨步走進去,藥房很大,而且聞著這股熟悉的藥香,塗山仙夙也不覺得哪裡有問題,而且抓藥看病的人甚多,也不像是無良商家。
塗山仙夙環顧了下四周,然後走去裡面直接問掌櫃,“掌櫃的,我想請教一個問題,可否解答一下?”
掌櫃的老叟倒是人善可親,十分樂意幫忙的樣子,“姑娘但說無妨。”
“貴派可有誰能夠研製出控制人心性,且能定時發作而後殺人嗜血,再將所做之事忘掉的毒藥?”
茯苓聽她的問題,瞬間傻掉了。
而掌櫃的一聽,也是很驚訝地把視線轉向了塗山仙夙旁邊在等著人抓藥給他的男子,塗山仙夙沒有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男子,可是男子卻是在聽到她這個直接不已的問題後,雙眼迸發著詫異地轉頭看向她。
側顏驚鴻,美人當下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