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卿城突然撫上了她的臉龐,溫柔地說道,“我早知你不是凡人,但卻不知道你真正是什麼?之前是,現在也是。”
“你知道我,不是凡人?”他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而且,什麼叫之前是?我和你以前見過的話,你可以告訴我啊。”
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是塗山仙夙,並不知道北海之主就在自己跟前。
“好了,你大病初醒,不宜太勞神,還是儘早休息吧。”他細心地理了理她的被褥,拿起托盤和瓷碗,便欲離開。
塗山仙夙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想讓他走,儘管手痛還是抓著他的衣袖,“告訴我,我們到底是在何時見過?”
衛卿城看了眼她嬌嫩的手,隨即一笑,邪魅看著她,“你該知道,我一點都不喜歡纏人的女人。”
塗山仙夙皺眉,然後放手,他就是不想說!而且話裡話外,一直模稜兩可,到底見沒見過?就算見過,你那時應該只是一個小孩子吧?
“好好休息,我有軍務在身,不便在府中久留,你要是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戎婉,府中下人任你差遣。”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就像一陣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了。
“任我,差遣?”這裡又不是璃先宮,這話聽著,怎麼有種女主人的感覺?說到底,自己只是客。
此情此景,怎麼睡得下去?身體很虛不假,可也不用成天躺在這裡啊,她掀開被子,輕輕下床走動,步子很小,因為全身都疼,她樸素的病態要是被姐姐們看到,她們十之八九會滅了莫謙瑤。
說起莫謙瑤......她輕輕開啟房間那扇門,心裡不忘低嘀咕,她竟然敢把自己推下山崖?她當天那句“我恨你”,和徭簾鉤的話重疊在一起,他們兩個人,都是為了什麼才這麼恨自己,她竟然一時模糊了。
當那扇門被開啟,迎面看到的,是滿院子的生機勃勃和春色景象,她雙眸忍不住驚訝地瞪大,這萬般熟悉的景象和味道,激起她內心深處,想家的喜與傷。
府中豪華,她所在的廂房也又寬敞又華麗,房間外的世界更是美妙,這滿院子透著撲鼻清香的梨花,滋潤著她的心,甚至她受傷的身體,也被純潔的那一抹抹白感染得輕快,她最愛的梨花,還在自己身邊。
“姑娘您怎麼可以出來呢?”那個送花粥的小丫頭看見塗山仙夙出門,一臉擔憂,趕忙過來扶著她,好像塗山仙夙是個老人家一樣,“姑娘身體未好,不可隨意走動,外面風大,容易著涼的。”
風大?塗山仙夙轉而瞥向那一棵棵梨花樹,確實,風颳起來了,梨花的花瓣也一直在自己眼前盪漾,很美。她會心一笑。
“姑娘,您真的好漂亮啊,您這樣的美人,奴婢是第一次看到呢,怪不得主公會為了姑娘神魂顛倒。”
她的誇獎,引出了一個巨大的疑惑,“你家主公,按理應該有妻妾吧?”
小丫頭偷笑,“沒有,主公他從未娶妻,連當今皇上賜婚他都敢抗旨。”
她愣了愣,又問,“那他今年幾歲了?為什麼不成親?”
“主公今年二十五歲,但他不想成親的原因,很多人都覺得是他不想有太多後顧之憂,畢竟身在沙場,固守邊疆,隨時有生命危險。”小丫頭笑了笑,“姑娘是主公第一個全心對待的女子,他一直不近女色的。”
“是嗎?”她扯了嘴角笑了笑,話說自己才剛認識他,他又說了一堆奇奇怪怪的話,就算衛卿城對自己怎麼樣好,可她根本就沒有悸動過。“對了,你們這梨花是......你們主公也喜歡梨花嗎?”她讓小丫頭放開自己,走到一棵梨花樹下。
“是,將軍府最多的樹木就是梨花樹,而且這個院子的梨花樹是最多的,且姑娘睡的這間廂房,是比主公寢室還要大還要華貴的,是全將軍府最好的房間!”小丫頭似乎很自豪,因為她有生以來,竟然能看到,這間屋子住了人,還是個美人姐姐。
聽完她的話後,塗山仙夙更奇怪了,怎麼感覺,衛卿城好像知道自己喜歡梨花?他也喜歡,難道是巧合嗎?
“姑娘還是回去歇著吧,不然受涼,主公會生氣的。”
“沒事,我身子沒那麼弱,躺了兩天了,也該出來走走了。”她看著滿院子的梨花,突然間想起在璃先宮時,天天能吃到的梨花羹,現在嘴饞,想折兩枝做來解饞,沒想著差使那小丫頭去,便自己上了手。
“姑娘您想做什麼?”
“只是想吃梨花羹了,你會做嗎?”踮起腳尖,吃力地想觸碰到梨花枝。
小丫頭見狀,忙著過來拉住她,“姑娘,您去那邊的小亭子坐一會吧,讓奴婢們來就好了。”
“那好吧,麻煩你們了。”丫頭攙扶著她到一邊的涼亭子裡坐著,還細心地差人給她拿來的斗篷和清茶,然後招呼大家幫她折最新鮮的梨花枝。
可是塗山仙夙,眼睛是看著他們為自己忙上忙下,可思緒早已飄出這將軍府之外。
她現在該怎麼告訴大家她沒有生命之危,而且已經人在北國了呢?不知道他們回去華錄的沒,要從凡間傳遞訊息到仙界,除了仙鶴之外,就是小願這種靈鳥可以快,而且現在,她就算用......等一下!!
她的心,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全身像麻了一樣,她開始往自己身上上下摸索,還站起身來抖了兩抖,毫無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