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扶了扶自己的下巴,怎麼這麼多事兒啊?“可掌事說簡單的啊。”
他們嗤笑:“他的簡單,和我們不是一個級別的。”
“那,你們可以把你們的藥方給我看看嗎?”
“可以啊,沒問題啊。”
她開始研究起了他們給自己的藥方,其實都不離那幾樣,就是個別出現爭議,說掌事不滿意是多了這種藥材或是這藥方它只能是簡單清熱,沒什麼功效。而且她也從他們嘴裡瞭解到,棋竟之所以要這個藥湯,好像是要給他養在百視堂的那些魚喝的,因為病老很喜歡那些魚,但最近生病了,上火了。
還真是閒人屁事兒多。塗山仙夙真的不想說病老的不是,但是她忍不住。
可是她覺著,還真是他們的藥方有問題,這隻能給人吃,不能給魚吃,還有,給魚喝藥,這誰的主意啊?
她無奈地搖搖頭,著手去抓了藥。
“蘆根,牛黃,玄參,黃芩,黃連,黃柏,龍膽草,金銀花,連翹......”她邊嘀咕邊在大藥房那一格一格抓藥,“蒲公英,白頭翁,與齒莧,柴草根,青葙子,虎耳草......”
“真是不得不說,這還真是大藥房啊,比起三姐那的,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她開始感慨起來,大藥房的人看她抓藥也是看得入神,她自己全然不知,“這要石膏,菊花,知母,柴胡,銀胡,白薇,決明子,夏枯草,梔子,還有......”她頓住了,“西瓜?這好像沒有啊。”
“去香孜齋吧,那肯定有,還是最新鮮的。”有位師兄提醒下塗山仙夙。
然後道句謝,風風火火又跑到香孜齋去。
“婆婆,這有沒有西瓜啊?一小塊就可以了。”她近幾日也有來這裡走動過,帶走了不少好吃的回藥醫館,都是這老婆婆給的,長得好看是她的資本,加之她幹活完全不輸給專業的,老婆婆很是喜歡,她其實也是個討喜的丫頭,她不自知。
“有,要多少有多少!我給你拿去。”
“嗯,謝謝婆婆。”
香孜齋的美食是塗山仙夙親自嘗過的,完全不比塗山的差,而且環境甚美,就算全華錄的人都不在這裡用膳,但是想到是在這裡做出來的膳食,吃飯也覺得是件美事,她閒逛了起來,大夥兒都各自忙各自的事情,華錄就是這樣,很有秩序,所有人也都很有目的,哪裡出了差池,華錄也會被牽連。
可能香孜齋容不得閒逛的外人,她可以隨意走動,但並不代表誰都看她順眼。
不知道是故意,還是不小心,廚子腳滑,倒了她一身的蓮子羹,剛好在胸前一片。廚子道歉,她說無礙,但是她卻趕忙從懷裡掏出那枚病老給她的玉牌,擦了擦,“還好,畢竟是前輩的東西,總不能髒了。”
她衣服髒了,自然不想再把玉牌放進懷裡,她便掛在自己的腰間。
“宮丫頭,你要的西瓜。”
她接過來,看了看,是新鮮的,很想嘗一口,但是現在不適合,“婆婆,等我今天熬完了這壺藥,送些來給您喝喝,因為看您最近好像也有點上火了。”
仙家的人不怕生病,但在華錄山上的凡人們,可不一定。婆婆聽完,笑著點點頭。
“那我先走啦。”
走出香孜齋,在臺階處走下來,與一執劍美人,不過一個擦肩,她的玉牌因為系得不夠好,掉下來了。
不過塗山仙夙不僅沒看那冷美人一眼,連自己的令牌掉了也沒發現,徑直地回了藥醫館。
冷美人瞥了她一眼,自己也是驚為天人,她站住了腳步,看著她的背影,她的眼神裡,充滿了不滿,“華錄竟還有如此美貌?不,她不如我。”轉而又看見了臺階上的玉牌,她撿起來,不用再多看的她馬上就知道,那是病老的隨身之物,尊貴得很,她一驚,“雜役身上,有病老的玉牌?不行,我得去稟報玄尊。”
不知不覺間,“災難”來到了塗山仙夙頭上。
回了蒸藥房,她開始忙活了起來,剛剛所有人看她拿著一盤西瓜就回來,還以為是送來給他們解渴的呢,沒想到塗山仙夙一句,“這是藥材。”引得大家不解又覺得可笑,他們都知道西瓜也是藥材,但只知直接吃了便可,沒有想著加到藥湯裡去,“那要是我做成了呢?讓掌事滿意了呢?”
“那你就可以隨意調遣我們了,因為你也讓病老,的魚滿意了,所以病老開心,指不定也會提拔你管管事啊。”
塗山仙夙搖頭笑笑,也不管他們說什麼了,抓起自己抓來的藥材,全部丟到搗藥罐裡,拿起杵臼就是一陣狂搗。
大家又不解了,咚咚咚的聲音一直不間斷,所有人面面相覷。
“宮師妹,你這是幹什麼?叫你熬藥,你怎麼搗藥呢?這要怎麼熬啊?”
“藥肯定要熬,只是不能直接熬。”
“怎麼,師妹還有不一樣的方法?”
她嘆了口氣,“給人喝,肯定可以直接就那麼熬,可你見過給魚喝藥的嗎?”她問得很直接,問得很無奈,問得大家,都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