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醫院狂奔到家裡後,保姆正抱著哭得面紅耳赤的顧嘉哄著,她看到我來了後,走了上來說:“太太。我已經打電話給醫生了,應該很快就要回來了。”
我根本沒有理會她,從她懷中抱過孩子,便緊緊抱在懷中,手都是顫抖著,保姆在一旁安慰我說:“太太。只是發燒,您別急,小孩都有這樣的毛病。”
我沒有說話,只是捂著顧嘉滾燙的額頭,很快醫生便從外面趕了來,我將顧嘉抱入臥室後,醫生為他量著體溫,我坐在床邊,任由顧嘉小手無助的牽著我食指,他臉頰通紅,還在哭著,哭得我心慌意亂,腦海內全部都是文清華墜落在地的悶響聲,還有天際邊孩子稚嫩又尖銳的哭聲。
等醫生量好顧嘉的體溫後,醫生和我說話,我才從顧嘉臉上收回視線。看向醫生問:“怎麼樣?嚴重嗎?”
醫生說:“小兒常見的高燒,不用緊張,這幾天按時吃藥。注意保暖,沒事的。”
聽到醫生這樣說,我鬆了一口氣,他收好東西,給我開了一些藥叮囑我一次多少量,一天幾次我都認真聽著,醫生離開後,顧嘉很委屈的看著我哭,伸出手大概是要我抱,嘴裡一直髮出單音節,我在那兒看了許久,伸出手將他抱入懷中,吻了吻他燙燙的小臉哽咽說:“嘉嘉,媽媽一定會用最大的努力去保護你。”
我和僕人給嘉嘉餵了藥之後。臨走時吩咐她除了我以外誰都不準抱走孩子,那保姆立馬點頭說:“知道了。”
將我外套遞給我,我接過裹在身上,從門口出來,抬頭一看,外面已經是深夜了。陰鬱的月亮若隱若現在天邊,被幾絲烏雲給遮住,我嘆了一口氣,這真是糟糕的一天,混亂的一天。
等我重新到達醫院後,所有人都站在病房門口,整條走廊都寂靜無聲,顧江河在,顧宗祠在,沈世林在,三個人男人站的站立,坐的坐在椅子上,顧宗祠面前站了一個僕人,是一直照顧文清華的僕人,她正蒼白著臉,在顧宗祠面前啜泣說:“夫人大前天還好好的,也沒什麼異樣,這段時間除了……”她有些顧忌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直將臉埋在手掌心中的顧江河,發現他根本沒有心情在管她說什麼,僕人再次開口說:“除了姜小姐生孩子那天,夫人發了一天火,將自己關在房間內沒有吃飯出來以外,基本上都很正常。”
顧宗祠皺眉看向僕人說:“你再仔細回憶回憶,夫人是否見了什麼人,或者在今天出去之前情緒有什麼一樣的地方。”
那僕人被顧宗祠的逼問,逼到惶恐,她再次重申說:“我雖然是照顧夫人的,可昨天夫人因為想喝烏雞湯,我在上午十點後去菜市場親自挑選雞,下午就一直在廚房內忙著,我也不知道昨天夫人中途是否見了什麼人,那天也沒有什麼客人來訪,等我將烏雞湯燉好出來後,才有人告訴我夫人出去了,之後便傳來,便傳來……”僕人說到這裡,再次哭了出來。
我站在那兒看了一會兒,走了過去,正在拷問僕人的顧宗祠和站在一旁吸著煙的沈世林看向了我,我裹著大衣走到顧宗祠面前問:“怎麼樣?有進展嗎?”
顧宗祠說:“大嫂的屍體在病房,可這段時間她情緒很正常,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死因太過讓人懷疑。”
在他說出這句話時,我不經意看了沈世林一眼,他正靠在牆上吸著煙,看到我視線後,他眼裡閃過一絲笑意,非常快,轉瞬便化為烏有,他將手中還沒燃完的菸蒂在牆壁上按滅,顧宗祠注意到我視線,抬頭看向沈世林,他將手中的菸蒂往地下一扔,看向顧宗祠問:“怎麼?”
顧宗祠視線從沈世林身上收回,看向我問:“怎麼?你覺得有什麼地方不正常嗎?”
我回過神來,搖搖頭說:“並沒有,大嫂的死因可能也是積怨了許久,女人能夠走上這一步,應該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顧宗祠說:“可今天這一出太讓人出乎意料了,如果前段時間她都很正常,那這幾天一定有什麼東西激化了她,不然她不會走到這一步。”
我說:“作為一個女人,自己的丈夫在外面生了個孩子,並且還要離婚,為了讓所有人都不好過,這樣的做法也不是不會有。”
顧宗祠看了我許久,他直接問:“你在掩飾什麼。”叉引華血。
我立馬反駁說:“我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沈世林本來依靠在牆上,在我和顧宗祠的對話短暫的沉默後,他從牆上站直,對顧宗祠說:“你在懷疑什麼。”
顧宗祠眼裡閃過一絲冷意,他說:“沒有,我只是隨便問問。”
我們正說完時,病房內再次傳來顧瑩燈無助的聲音,沈世林聽了,看了一眼緊閉的病房沒再說什麼,轉身推門進入,在門開出縫隙時,我看到顧瑩燈坐在床上不斷哭著,她無助的喚著沈世林,而沈世林進入門內後,門便被他反手關上,只能隱隱聽見顧瑩燈的的哭聲傳來,而身為這場突發事件中導火索的顧江河,始終坐在一旁抱著腦袋不發一言。
顧宗祠從椅子上起身,他說:“精微,你陪我去看看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