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年迎著盧鞍的視線,不避不讓。
林弦莫名其妙的看著貌似劍拔弩張、卻又莫名和平相處的他們兩個人,總覺得自己站在這裡有些莫名的違和。
“詭異種,殺了了事。”刑萬古拎著自己的長劍站在旁邊,語氣隨意的說道。
許斯年沒有理他,盧鞍也沒有理他。
“小耳朵需要一個正常的成長環境。”許斯年看著盧鞍,再次加重籌碼。
盧鞍有些意動,他看著許斯年重重的說道,“我相信你。”
盧鞍的決定並沒有出乎許斯年的預料。
畢竟盧鞍已經擁有了超凡力量,但卻仍選擇最辛苦的方式,養育自己的弟弟,並且還教導小耳朵與人為善,不曾讓小耳朵身上汙染丁點的詭異。
這個行為,足以讓許斯年判定小耳朵在盧鞍心中的分量!
而盧鞍稍微思考了一下做出的決定也落在許斯年的預料之內。
“好。”他有些意動的看著許斯年重重的說道,“我相信你。”
許斯年旋即挑了挑眉,“好,我說到做到。”
“你自己交代一下還是我問你?”
盧鞍神色停滯了一下,旋即緩緩說道,“我時間不多了,我說你聽,具體情況你自己分析。”
他重重的喘了口氣,嘴角開始溢位血漬,“小耳朵幾個月大的時候,我在清河路上把他撿了回來。”
盧鞍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超乎了許斯年的預料。
撿的?!
“我帶著他在清河路,從東路到西路找了幾天,都沒有找到他的親生父母,當時他太小了,我就只能先把他帶了回來。”
“後面我就又帶著他在清河路陸陸續續的打聽了一年多,都沒有音信。”
“日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了,小耳朵突然有一天對著我笑,叫我哥哥……”
“我就有了私心,既然他的父母不要他了,那就不找了。等小耳朵長大了以後再告訴他事實,到時候他如果想去找他的父母的話,我就在幫他去找。”
許斯年靠在林弦身上,聽著盧鞍的敘述。
而林弦此刻已經忽略掉了身上的重量,整顆心都投入到了盧鞍所講述的故事裡,小腦袋瓜裡自動勾勒出了一幅畫面。
畫面裡的盧鞍孤零零一個人的拾著廢品,某一天他遇到了一個小孩子,灰色空洞的世界裡突然出現了一抹鮮豔的色彩……
“後來小耳朵就慢慢長大了,因為我撿到他的時候,他被襁褓包裹著,小臉凍得發紫,一雙紅彤彤的小耳朵露在了外面,我就給他起名叫小耳朵。”
盧鞍說道這停頓了一下,他捋了捋思緒,本來平靜敘述的口吻下漸起波瀾。
“大概就是去年的時候,在小耳朵五歲的時候。”
盧鞍看了眼許斯年,又看了看天空,平靜的目光下潛藏著看不懂的波濤洶湧。
許斯年在這個瞬間,敏銳的感覺到,事情的轉折點要出現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深秋的冷風裹挾著盧鞍的聲音響起,“大概去年的暑假時間,小耳朵和三里郭的那幾個小孩子湊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