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斯年看著裹著黑袍仍顯得瘦弱單薄的皮包骨頭一般的人影,從遠方以極快的速度飄了過來。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林弦,你認真的?
林弦歡欣雀躍的揮動著拳頭,
“他就是讓你難受的罪魁禍首,殺掉它!你就不難受了!”
說話間,林弦死寂般的豎瞳裡的灰芒,一閃而逝。
在緋紅夜色下的掩蓋下,許斯年看不清楚她的瞳眸,只是聽著她的語調逐漸上揚,語氣興奮而變態,
“殺掉它,出氣!”
許斯年沒有回答她的念頭,他以極快的速度站起來,準備轉身就跑。
“你還要跑呀,可你跑不出去的呀~”
林弦察覺了他的意圖,嘴角輕揚、眉眼彎彎的說道,
“殺了它吧,殺了它你就會舒服了。”
“一味逃避是沒有辦法換來自由的呦,解決掉它你才能走出去的呀~~~”
她略帶俏皮的拉著尾音,嗓音酥麻的在許斯年耳邊蠱惑。
許斯年內心有過一絲的動搖,但很快他就認清了現實,英雄誰都想做,但並不是誰都做。
現實和理想之間的巨大鴻溝,27歲的他早已認清。
他平靜的說道,“就我這小身板都抗不住他一波的攻勢,夢想和痴心妄想我還是能分得清,自尋死路的事,我才不幹!”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毫不拖泥帶水的轉身就跑。
“可是你跑不出去,也跑不掉的呀~”
林弦的聲音如附骨之疽一般在他耳邊縈繞,喋喋不休,
“你這樣跑下去也只是浪費體力,你試試放手一搏呀,你不試試怎麼知道你不行呢?”
“不信你回頭看看呀,他就是在吊著你,等你跑不動了為止——”
林弦的話如鼓槌般在許斯年的心田敲響,他下意識的回頭看過去。
裹著黑袍的瘦弱詭異種,閒庭信步般飄在他身後十米左右的距離,像是等待著獵物力竭後再輕鬆拿下的獵人……
許斯年在意識到這個想法的剎那猛然一怔,
人類什麼時候竟然把自己代入到詭異種的獵物視角了。
教科書上沒又寫過,特也記不起來。
他只是被自己的想法驚出了一身冷汗,心裡面對於倖存者這三個字的含義,有了更深刻而透徹的理解。
再一次跑了許久的許斯年在意識到這件事後,終於氣喘吁吁的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