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一切就像是註定了一樣,葉霖獨自喝著專門為他準備的慶功酒,他有些神殤,他不明白,自己的心中究竟為何卻有一份難捨之情,這份情誼,是對妙成龍的,還是對妙成龍以及吳道子這類關心他的人。
一時之間,他竟有些走神,他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遇到這樣亦師亦友的朋友,還是不該慶幸。
作為曾經的帝皇,那份骨子裡的孤寂縈繞在心頭,無法揮去。
這個時候,倘若有凝雪在身邊,那麼一切也都不會是問題。
倘若有凝雪在,看到葉霖這幅模樣,一定親自泡上一杯沁人心脾的茶水,緩緩的遞到葉霖的身旁,她總是以這種獨特的方式去安慰葉霖。
不說話,也無需多說一句話,像她這樣的女人,是最懂葉霖心中所想。
不自覺中,葉霖的腦海中福浮現出一幅面孔,赫然是東方凝雪。
什麼時候,我才有能力……才有能力接你們上來。
什麼時候,我又能有能力保護你們不受別人的傷害,葉霖苦澀一笑,喝起悶酒,他只覺得今日的酒,格外的苦澀,是因為妙成龍的離去,讓他觸景生情。
佛三枯戳了戳葉霖,看到他苦惱的樣子,不由不由皺了皺眉頭,道:“今日你的慶功宴,怎麼看上去反倒不太高興,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葉霖收起惆悵的心,勉強一笑,道:“雖是慶功宴,但卻沒有了妙老師。”
提及妙成龍,佛三枯面色一怔,緩緩道:“不是還有機會見面嗎?”
也對,葉霖點了點頭,當即正色道,倘若日後有機會,一定去遠古世家,探望探望老師,他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
佛三枯拍了拍葉霖的肩頭,道:“一定有這樣的機會的,到時候老八可別忘了叫上我。”
葉霖平靜的點了點頭。
又過了一晝時間,陽光燦爛,當第一縷陽光照耀在蘆葦蕩的時候,葉霖有些懶散的從床頭爬起來,也許是因為他昨日喝了酒的緣故,這一覺睡過去,竟覺得踏實無比。
好久,好久沒有這樣睡過,他抬起頭,看向那斜斜的陽光看去,不由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知道,這是紫薇天界獨特的景象,初晨的第一縷陽光,是溫暖的。
無論人和事怎麼變,紫薇天界只有白晝,只有最柔弱和最刺眼的陽光。
他來到這裡已經快兩年多,這裡的一切,這裡的人和物,在不知不覺中,葉霖已經習慣,習慣他們所做的一切。
此時,他還沒有走出蘆葦蕩的草房子,便聽得不遠處的人議論紛紛。
當即正欲準備過去瞧上一番時,卻聽得老大腳步有些急促的趕了過來,他的目光落在葉霖的身上,開口道:“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是醒了。”
葉霖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老大,他下意識的問道:“老大,你這是怎麼啦。”
你呀,一戰成名,如今成為四代新秀弟子,原本冷清的蘆葦蕩也因為你的存在而沾了光,所以南庭其他峰的弟子紛紛帶著仰慕之情,來到蘆葦蕩。
那不是好事嗎?我怎麼看你愁眉苦臉的樣子,葉霖有些不知所以的看了一眼老大。
好個屁,出奇的,老大的臉上帶著一絲不悅,道:“人滿為患,你看蘆葦蕩那條小河,現在都堵住了,咱們蘆葦蕩要的是清清靜靜,這哪裡還是蘆葦蕩,快變成菜市口賣菜的了。”
葉霖一怔,有些帶著歉意道:“老大說的是,我去打發他們。”
老大看了一眼葉霖,道:“老八,算了算了,我也只是向你吐吐苦水而已,哪些弟子過來,其實也並沒有什麼過錯,去吧,去吧,切莫要冷了人心。”
葉霖聽了他的話,只覺得心中一暖,會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向不遠處邁去。
果然,如同老大所說,那些未曾見過葉霖的弟子,擠著要看看如今獲得第四代新秀弟子長的是什麼樣,他是不是長著三頭六臂。
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們終於見到了葉霖的模樣,不由驚訝道:“原本也是和普通人一樣,長著一雙耳朵,一雙手,一個腦袋……”
葉霖摸了摸鼻樑,聽著那些弟子的議論,不由噗嗤一笑。
看到葉霖這幅模樣,那些弟子也都是湊向前,細細的觀瞧著葉霖,但見葉霖稜角分明,臉上始終保持著笑容。
他這幅摸樣,對於這些剛接觸他的弟子而言,不由的產生了好感。
當然他們有的的則是誇葉霖是南庭一柱,也有的說他是萬千楷模,對於這些誇獎,葉霖都是淡淡一笑,並未刻意理會。
今日這些弟子是因為他獲得了新秀弟子頭銜故而對他刮目相看,他們的誇獎或許是真心實意,或許是阿諛奉承。
但明日,倘若對南庭做了什麼不利的事情,那麼迎接他的便是謾罵,什麼千古罪人的話也都會呼之欲出。
無論他做對,還是做錯什麼,又豈能堵住悠悠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