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葉霖的嘴角處浮現出一抹弧笑。
他右手持憶雪劍,另一隻手自腰間摸了摸酒葫蘆。
還有點酒,剛好,葉霖的拿出酒葫蘆,開啟塞子,咕嚕嚕的喝了兩大口酒。
壯膽嗎?獨臂老者看著葉霖的舉動,不由的疑惑道。
不是壯膽,是你給我的壓力太大,大的我有些喘不過氣,這酒是緩解你所帶來的壓力。
不捨……葉霖的口中念出兩個字。
他的氣息,在這一刻出現詭異的變化,原本狂暴的氣息,竟然在這一刻轉為濃濃的不捨,他的情緒,他的一切,似乎都在這複雜的情感中。
感受著葉霖身上的變化,老者的心中驀地感到一陣不妙。
很多的事情,都是美好的,但同樣也是殘酷的。
我喝過最烈的酒,也有過撕心裂肺的痛,只是痛苦、歡笑、瘋狂、已經不見得,再美好的東西,也已經消失了,一切也許只是曇花一現。
除了不捨,我還能有什麼,葉霖仿若自嘲一樣,他眼中的不捨之情更加的濃郁。
這就是你死前的遺言嗎?獨臂老者冷漠的看著葉霖。
葉霖不禁嘆了口氣,他沒有不理會獨臂老者的話,繼續自言自語道:“時光悠悠,我早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少年。”
縱然是七八年的時光,掩藏在內心的痛苦和快樂,只會像這就酒一樣,越釀越陳。
明知萬般皆空,明知悲歡離合乃是常態,最難捨的還是這情,縱然紅塵滾滾,江流奔赴海川,我心中的不捨,又有誰清楚呢?
他的臉上噙著淚花,他本以為經歷七八年時間,心中的不捨會有幾分減弱。
但這七八年的時間,雖然讓他能夠很好的控制情感,但終究卻無法讓他做到麻木,甚至忘卻。
他畢竟還是凡人,凡人難念為情所困。
在他的道心之中,那酒中的人影驀然間浮現,漸漸清晰。
那是一輪絕美的輪廓,女子柳眉彎彎,鳳目含愁、青絲飄逸,她總喜歡將自己的青絲用髮髻盤好。
越是看到這一幕,葉霖的心愈加的痛,他多想她能夠活過來,哪怕是兩人十指緊扣,哪怕是淡淡的行走在路上,他也能夠心滿意足。
道心之中,那道附著在酒水中的人影,朝著葉霖莞爾一笑。
一笑似傾城,可惜已不見當年人。
哇的一口,葉霖的口中噴出一口鮮,他的面色慘白。
看到這一幕,獨臂老者大笑一聲,道:“倒是個好機會,沒想到你自己困在自己的道心之中,你可真是個可悲的人。”
我在給你補上一刀吧,結果了你這悲慘的一生。
獨臂老者手中的鬼頭大刀猛然間朝著葉霖揮砍而來。
葉霖的臉上陡然間大變,到了此時,他方才想起,自己不知不覺中沉浸在不捨大道中而無法自拔,甚至陷入進去。
沒有人束縛他,但他卻把自己對東方凝雪的情感束縛到不捨大道中。
他自己將這份不捨,這份情感看的太過狹隘,所以他的不捨大道中,處處充滿著漏洞。
這也是老者看出他道心之中的缺失,說他是個可悲的人。
凌厲的勁風越來越近,那把鬼頭戰刀就像惡鬼一樣,朝著葉霖撲來。
然而,就在老者以為這一刀便可以結果面前的青衫男子的時候。
葉霖的眼眸中突兀的閃過一絲戾氣,他手持憶雪劍,全身的氣息充滿著暴戾。
他那實質化的殺氣,如同寒風,令得獨臂老者不由的打了個了冷顫。
好恐怖的殺氣,老者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