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判斷與分辯能力會大幅度的下降,這種狀態,馬春風無法分辯方不為跟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所以交心是別想了,最多也就是聊聊閒天。
馬春風不想自己的一片苦心,讓方不為用演戲來糊弄,所以回了別墅,他就把方不為趕走了。
葉興中讓兩個警衛守著馬春風,他親自把方不為送出了別墅。
剛離門口十米過一點,確定附近只有他和方不為兩個人,葉興中剛要張嘴,就被方不為給堵了回去。
“別問,問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方不為瞪了葉興中一眼,“哪那麼大的好奇心?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麼?”
葉興中哪裡會死心,不依不饒的哀求著:“你就當故事給我講講……”
“講個錘子?”方不為翻著白眼,“警告你啊,不要多嘴,這事我自有計較!”
葉興中使勁的點著頭。
他明白方不為的意思:不管他聽到了什麼,都先不要向延安方面彙報,不然會影響到方不為後續的計劃。
方不為說的不清不楚,但葉興中卻不怎麼擔心。
他不信方不為會做出不利於那邊的事情出來……準確的說,只要是抗日團體,都是方不為堅定的盟友,不分國共。不論紅白。
就他所知,這幾年以來,方不為透過四海商行的觸角,在向西北,華北等地抗戰部隊運送物資的時候,給特區,根據地,以及紅色游擊隊,無償提供了數不清的支援。
因為接觸不到方不為,上級甚至把命令下達到了他這裡,命他一定要代上級組織,對方不為說一聲謝謝。
可憐葉興中,快三年了,都沒完成這個任務。
他好奇歸好奇,但沒忘了正事。葉興中賊眉鼠眼的往外瞟了瞟,又把聲音壓的極低,差點連他都聽不見了:
“嗯,那邊……萬分感謝……”
方不為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他也收到過數份延安發來的感謝電文,但一直沒有回覆過。
用自己人的身份,卻發過不少電文。
現在馬春風已經懷疑到了這一層身份,肯定要想辦法求證,也肯定會給上海的袁殊發電報。
到時候,這個秘密也就成為不了秘密了。
嗯,緩兩天,直接給那邊發份電報吧,至少把“齊希聲”這一重身份通報一下……
方不為心裡想著事,絲毫不理會葉興中可憐巴巴的眼神,冷聲斥道:“滾回去!”
“啊?”葉興中滿臉的失望,“不來個秉燭夜談了?”
“我秉你個錘子?”方不為怒道,“生怕過的太安逸了?”
馬春風這種人,無風都要生出三尺浪來,更何況現在的方不為,還成了他心中重點的懷疑份子。
這再要和葉興中來個半夜密談,葉興中沒嫌疑也變成有嫌疑了。
“越是刻意撇清,嫌疑就越大……”葉興中不服氣的說道。
“你懂個毛線!”方不為罵了一句,甩開葉興中上了小車。
這和撇開不撇清沒關係。
馬春風只以為是方不為以齊希聲,或者“自己人”這一層身份,在上海活動的時候,才和地下黨接觸上的,壓根不知道,他老早以前就是地下黨了,也更不知道葉興中的底細。
現在的葉興中,還是很清白的。
要是正常的軍統份子,色對是談共色變,更何況像葉興中這樣的骨幹?
要是讓馬春風知道,葉興中可能偷聽到了他們下午的爭吵,再看到葉興中還是對方不為沒有一絲防備,說不定就會腦補出點什麼來……
“好好動腦子想想!”方不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開啟車門上了車。
“嚇不死你!”等小車走遠,葉興中嘟囔了一句,悻悻的回了別墅。
他根本沒發現,在他轉身的一剎那,二樓的窗戶後,馬春風飛快的把窗簾的一角放了下來。
……
小車剛進了齊公館的院子,於二君的秘書就迎了上來:“齊少爺,老爺還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