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我讓你回重慶去做什麼?”馬春風又問道。
“知道!”方不為慘笑道,“無非就是想讓我交一份投名狀,想讓我自證清白……放心,不用連累別人當炮灰,到時候我一個人上,大不了就是一死罷了……”
馬春風看似臉色平靜,心裡卻狠狠的跳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張自中將軍。
知道的人很少,但只要是知悉內情的人,都知道,他是真正的“以死明志”了……
只因七七事變的時候,委座逼他與日本人和談,之後被國人罵做“漢奸”……
誰能想到,都已過去了快三年,張自中將軍一直耿耿於懷……
同樣的道理,方不為為了洗清“叛徒”的嫌疑,會不會效仿?
馬春風竟然找不出方不為不這麼做的理由。
因為這麼多年以來,他真的只見過方不為這麼一個,次次都不必自己的性命當回事的人……
前提是自己真的冤枉他了。
“好!”馬春風重重的點了點頭,同時心裡也打定了主意:方不為的投名狀,是必須要交的。
這不單單是他對方不為抱以厚望,更因為委員長,特別是蔣太子,同樣對方不為抱以厚望……
就連一直視蔣太子為最大威脅的宋夫人,一直和蔣太子不怎麼對付的宋孔兩家,也對方不為讚不絕口。
不出意外,委座百年之後,方不為就是名符其實的股肱之臣。
所以,這個投名狀是絕對免不了的,就算過了自己這一關,委員長也遲早會讓方不為表明心跡!
只有徹底成為自己人,才能委以重任……
但投名狀,也不一定非要把他弄到戰場上。
只要鬧出點聲勢,徹底斷了他投共的這條路就行了……
馬春風已經在心裡構思,到時候怎麼設計一下,又能達到效果,又不能讓方不為發瘋?
聽到馬春風的這個“好”字,方不為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像是如釋重負一樣,心裡其實在罵娘。
好你妹呀好?
重慶,應該是要回去的。
但投名狀……做夢呢吧?
大不了就是翻臉而已……
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地位,沒人敢胡亂逼迫他的,更何況,馬春風說的這些,全都是毫無根據,沒有任何道理的猜忌,根本站不住腳。
就是有些可惜。
自己還幻想著,帶著葉興中,帶著自己的特務營,真刀真槍的在戰場上,和鬼子幹一場呢……
怕是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他早就知道,一旦讓人懷疑到“自己人”這個身份,後路就斷了。
不但這邊的會斷,那邊的,也走不了多長。
他沒辦法解釋,他是怎麼靠著一個人的力量,攪的大上海昏天暗地,嚇的漢奸和日諜膽戰心驚的……
既然已經告訴馬春風,自己就是“齊希聲”這一重身份,也沒必要再瞞著那邊了。
緩兩天,直接給那邊發份電報吧。
但“自己人”這一重身份,是萬萬不能承認的……哪怕馬春風為了進一步求證,告訴袁殊,袁珠再告訴那邊,那邊質問的時候,也絕對不能承認……
也只希望,馬春風不要那麼急,等他把國內的事情處理完再說。
“局座,我想求你一件事……”方不為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馬春風抬起頭,鄭重的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