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約莫碧玉之齡的少女施施然踏入廳中,她的衣著髮飾極素極簡,臉色還帶著一絲病態的蒼白,但這絲毫不損她的顏色,反而更添幾分惹人憐惜的柔弱。
她抬頭淺笑,如天上仙一般姿容絕世,似畫中人一樣靈秀脫俗,一顰一笑皆牽動心緒,奪人心神。朱唇輕啟:“爹爹,女兒不同意。”
大廳內安靜片刻,還是太子殿下率先開口道:“這位是……”
雖然太子與趙傾有婚約,確指腹為婚,兩人並沒有見過,但趙傾的痴傻瘋癲卻人人皆知。
沒想到趙府竟有如此絕色!太子心笙搖曳,悄悄咽口唾沫,目光黏在趙傾身上不肯挪開。
趙衛也疑惑地看著趙傾,不確定道:“傾兒?”
“是我,爹爹。”趙傾蓮步輕移,款款行至廳正中位置,對幾人行了一禮。
一副大家閨秀做派,哪裡有半點傳言中的痴傻瘋癲之態?
這真的是趙傾?除了容貌就沒一點和那個傻子相像!莫非被人掉包了?趙傾的繼母鄭氏眸底一片陰冷。
還不等趙衛將疑惑問出,趙傾繼母鄭氏先行一步開口道:“趙傾!你怎麼出來了?還不快回你的小院,免得又像之前那般丟人現眼!”
“夫人,事關我的終身大事,趙傾做不到不聞不問。”趙傾抬頭仔細打量鄭氏,不放過她一絲表情。
鄭氏氣的臉色漆黑,而趙傾又笑著對她說到:“再者,趙傾知禮懂禮,怎就給趙府丟人現眼了?”
鄭氏面上震驚之色倏忽而逝,轉眼恢復平靜,她驚疑不定地盯著趙傾:“你怎麼……”
“孃親,姐姐她瘋病已經好了。”站在一旁的趙琦嗲聲嗲氣的說道,希望能引起太子的注意:“剛才我去找她,說是落水之後突然好的。”
“鄭氏冷斥:“胡說八道!哪有落水能治好這種病的?沒染上個風寒就不錯了!”
“趙傾好了,夫人難道不為我高興嗎?追究那麼多幹什麼?”趙傾展眉一笑道。
趙夫人鄭柳,系出四大世家之一鄭家,甘願嫁於趙府成為姬妾,原主生母因難產去世後,她從妾轉為正妻,不久原主就得了瘋病。
趙傾十分懷疑,一直給原主下藥致其痴傻的罪魁禍首,就是這位趙家主母,鄭氏。
鄭氏眼底一抹暗芒掠過,冷哼一聲:“十幾年的瘋病,說好就好了,莫不是邪祟上身?”
太子見鄭氏這麼咄咄逼人的樣子,忍不住幫趙傾道:“趙夫人,怎麼說趙大小姐也是趙府的人,你犯不著這樣說她吧?”
鄭氏皮笑肉不笑一聲,解釋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這丫頭打小就瘋瘋癲癲,府中不知為她請了多少名醫大夫,不見絲毫效果,現下突然大好,由不得人不懷疑……”
趙傾上前一步,目光含冰直直射向鄭氏:“夫人!敢問夫人,趙傾這病從何而來?”
“你這病……是兩三歲時,一次…出府踏青患上的。”鄭氏閃爍其詞。
“那既然我的病是突然就得了,又為何不能突然就好呢?”趙傾挑眉笑道:“說我是邪祟,可我分明記得,父親是當朝明儀侯爺,生母雪嫆早逝,家中除我之外,還有兩女兩子,這些邪祟也能知曉?”
鄭氏惡狠狠地瞪趙傾一眼,咬牙切齒道:“休要狡辯!你這分明就是邪祟……”
一直在邊上作壁上觀的趙父忽地打斷道:“好了,太子殿下還在呢,你就不能安分點。”
鄭氏臉色一白,一改方才的盛氣凌人,低首道:“妾身知錯,可……大小姐這病反覆無常,未免衝撞到太子,妾身還是覺得阿琦比較合適。”
“爹爹,這樁婚事自皇上定下伊始,至今已有十幾年,貿然篡改旨意怕是不妥,不如就讓太子殿下自行決定,怎樣?”趙傾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