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三年。
赤色旭日將層層巒巒朱甍碧瓦的紫禁城上空映出一線橘紅。
寬大紫檀書案上,朱瞻墉睜開雙眼,眸子散亂茫然,隨著目光漸漸聚焦,不遠處淡黃色帳慢越來越清晰。
靜謐,沒有任何生活氣息的寧靜。
帳慢後方,鐫刻鏤空的傢什陳列在屋子中央,木架銅盆,名帖,高大青白瓷瓶……夾雜著楠木清新淡淡的味道湧入鼻腔。
朱瞻墉低頭,身上淡黃色光澤綾羅材質褻衣,烏黑長髮隨著扭頭緩緩落到胸前。
“我…穿越了。”
步入社會遇上經濟危機,裁員降薪背黑鍋,一心想搞錢,每天起早貪黑加班加點,將各種史料翻成外語出版海外,錢卻少得可憐。
攢夠錢,遞交辭職信,建立一家小公司,事業蒸蒸日上。
正當他以為生活步入正軌,意外發生了,每天只睡四小時的他,這次直接睡死過去。
朱瞻墉看著書案上原身雋秀的墨寶,記憶宛如潮水般席捲而來,半個時辰後才理順。
朱棣的嫡次孫…
朱瞻墉…
朱瞻墉望向門外的赤色宮牆,勉強扯動一下嘴角,隨即就陷入了沉默。
明初皇子皇孫,就藩享一世榮華富貴,卻有一個人不在常例之內。
他就是朱瞻墉。
原身朱瞻墉是朱瞻基的同母兄弟,大明皇室嫡次,受封衢州。
可他卻未曾就藩。
什麼原因?
朱高熾與朱高煦爭奪皇位,假如朱高熾和朱瞻基死了,皇位將由嫡次朱瞻墉繼承。
所以,朱高熾命朱瞻墉留在京城。
等到朱瞻基登基後,按理說朱瞻墉可以去就藩了。
但朱瞻基的兒子尚年幼,怕有閃失,仍將朱瞻墉禁錮在京城,直到三十四歲朱瞻墉在京城死去,身死國除。
一生被禁在這座小院中,皇位和封地兩頭空空。
誰能忍受一輩子當備胎?
倏然,腦海中響起一道悠然沉重的嗓音。
“允文登基了吧,而今是允文登基幾年?”
“誰?”
朱瞻墉轉頭,發現大門緊緊閉著,連個太監的人影也沒有。
心思急轉之間,朱瞻墉猛然間發現不對。
那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