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廢話。”
我過去跟那個嫁衣女問了問情況。
她自稱叫青蘿,是這附近的人,可絕對是不想回去了——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死也不回去了。只希望我們能行行好,把她帶到個有人煙的地方,她還有雙手雙腳,找個活計幹,怎麼也不至於餓死了。
說著還跟我們好好道了半天謝,尤其是盯著陸恆川,低聲說也多虧這個阿哥,要不她一個人在這種地方,遇上豺狼虎豹怎麼辦?就算遇不上豺狼虎豹,遇上了人——那萬一是壞人呢?不敢想。
我點了點頭,說沒事,只管把這死魚眼當騾子用,接著目光落在了她這一頭長髮上,確實烏黑亮麗,跟女屍上一模一樣。
阿瑣盯著她,像是下意識對她就有點牴觸,暗地裡拽著唐本初也不讓唐本初靠近,唐本初不明所以,不過看阿瑣能拽著他,心裡倒像是有幾分暗爽。
王德光則跟在了我旁邊,暗暗的拽了我一下:“老闆,你覺得這個女人,是個什麼路數?”
我搖搖頭:“她身上沒邪氣,我現在還看不出來。”
“可我覺得不大對勁兒……”王德光低聲說道:“你看到她的鞋了吧?”
那是一雙跟嫁衣相配的紅色緞子鞋,剛才她撩開嫁衣給我們看小腿的時候,我就看見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這個山的地勢並不平整,我們穿著運動鞋都磨損的厲害,如果說她在山上跑過來,肯定會有小灌木劃破了她的鞋子,錦緞這種面料又是最容易勾絲的,可她的鞋子嶄新嶄新的,像是根本沒沾過地一樣。
不光這個,我剛才就在疑心,這個女人剛才自稱是看到了樹上的屍體才大聲尖叫的,可她出現在我們眼前的位置,正好是對著掛女人大樹的背後,按說那個角度,根本看不到,難道說她看到屍體之後嚇跑出去那麼遠?
可她說她的腳傷了,根本走不了。
疑點重重是沒錯,可陸恆川幹啥無緣無故給她當騾子呢?他心裡怎麼想的?難道他還真跟聊齋裡面說的一樣“雄者吾有劍,雌者納之”,對這個嫁衣女一見鍾情了還是怎麼著。
可現在他揹著那個女人,我又不好靠近了說什麼,只好跟王德光說沒事,出門在外的,咱們長點心眼兒就行了。
王德光察言觀色,點了點頭:“我覺得陸先生自有打算,您也別太擔心。”
說著就往前走:“我去套套話!”
我擔心什麼,我特麼就擔心陸恆川那禍害死的晚,再連累我。
王德光過去,不露聲色的就問了剛才那兩個疑問,結果嫁衣女對答如流,說鞋子是因為確實第一次穿,沒走幾步就摔下來了,都沒顧得上磨損,而摔下來之後她確實應該是看不見那屍體的,可屍體被風吹的蕩了起來,她才在樹後看見了。
解釋的滴水不漏嘛。
王德光沒問出啥來,挺無奈的看了我一眼。
而屁股打剛才我決定來看這個女人開始,就擺出了一副在跟我慪氣的樣子,叫都不叫喚了,像是在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一路無話,終於到了石崗峒,現在這個時間段,自然整個峒子都跟睡著了一樣,特別安靜,可我們一踏進峒子裡,冷不丁峒子裡的狗就跟聽到了什麼風聲似得,不約而同,全大聲的叫喚了起來。
這峒子裡養的都是能上山打兔子的獵犬,按說膽子都是很大的,而這個聲調,也跟對外人的“示威”不一樣,聲音特別淒厲,跟在害怕什麼似得。
我腦瓜皮一下就給炸了,這個感覺太特麼的似曾相識了,跟那天晚上,蕪菁被七舅老爺帶進村裡時一樣。
“臥槽,這怎麼回事啊?”唐本初一臉莫名其妙:“咱們的動靜……這麼大?”
“我看,那些狗恐怕是在害怕你們的狗,”嫁衣女忽然柔聲說道:“你們的狗不像是普通的狗。”
屁股把腦袋一歪,模樣挺傲嬌,意思像是在說“這個鍋老子不背”。
“過獎過獎,”我擺了擺手:“能看出我的狗不是普通的狗,姑娘你也不是普通的姑娘啊。”找本站請搜尋“6毛”或輸入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