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想不到讓桂哥兒回去拿二胡的一會兒功夫,何家的全體老少就集體出動,過來聽他拉二胡。
這,這未免太聲勢浩大了吧?
有點害怕,怎麼辦?
萬一把在場的所有人拉哭,那可是造孽啊~
想當初在漳州府學,黎信筠拉著自己回家,讓給祖母,母親拉二胡。
結果兩個多愁善感的女人,哭得稀里嘩啦,恨不得原地飛昇。
孫山那時候可害怕了。
現在看到烏泱泱的人群,孫山頭皮發麻,好想跑路。
何書駿坐在老夫人左側,對著孫山說:“阿山,趕緊拉一曲,今日我得見識見識你的悽悽慘慘慼戚。”
剛才聽下人說孫姑爺給老太爺,老夫人拉二胡。
何書駿一夥人二話不說,搬著凳子來內院這裡聽曲。
白天讓孫山逃脫,呵呵,這次一定不能放過他。
何族弟坐在老夫人的右側,喜笑顏開地說:“大爺爺,大奶奶,今日託你們福,我才能聽到山哥拉二胡。呵呵,一直都聽說山哥有一手好胡琴,今日我得見識見識。”
有怎樣的祖父就有怎樣的孫女的二孫媳婦在女眷席位上,活潑好動地說:“祖父,祖母,我也聽聞孫姑爺擅長拉二胡,今日耳朵有福了,能親自聽一曲。”
九斤幾個娃子在下面一邊吃零嘴,一邊鼓掌拍手叫喊:“山姑父,快拉,我要聽,我要聽。”
桂哥兒,孫大力,孫定南三個沒什麼存在感的孫家人蹲坐在角落,樂呵呵地看著孫山。
孫定南問:“桂哥兒,阿山最擅長拉哀樂?這是真的嗎?聽了,真會讓人哭泣嗎?”
激情澎湃的曲子,孫定南是聽過,自認為孫山的確拉得好,比拉二胡謀生的所謂二胡專家還拉得好。
孫定南那時候就想著他們的山子才藝雙馨,不靠讀書,靠給人拉二胡也能謀生。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孫家村所有的優點都長在孫山身上,一個孫山能把整個村托起。
因為有孫山,孫家村無比榮光。
孫大力也沒聽過孫山拉哀曲,不過跟桂哥兒一樣,是孫山的盲從粉,孫山一站在那裡,就覺得他什麼都懂。
自信滿滿地說:“三十六行,行行出狀元。我們的阿山樣樣都精通,行行都是狀元。呵呵,是二胡大師。”
桂哥兒滿意地看了看孫大力,得意地說:“大力叔說得對。山哥學什麼就會什麼。只不過之前為了好好讀書,只學一門才藝。要是用心學其他,肯定能學好。山哥在府學隨便學幾天就學精通,就讓府學的二胡夫子過來拜師。山哥就是厲害的。”
孫家村三人團不用聽孫山拉二胡,就自認為孫山拉的二胡天下無敵,屬於孤獨求敗的狀態。
孫山拉得好不好,那肯定好。
只不過那麼多人過來聽他拉哀樂,頭皮發麻,害怕太哀傷,他們受不了。
特別是何老夫人和四次落榜生,萬一聽著聽著哭得不能自已怎麼辦?
總不能拉到一半就不拉,他不是那種做事沒頭沒尾的人。
何侍郎揮一揮胖手,說到:“阿山,開始。”
孫山看了看天色,吃過晚飯,天早就烏漆嘛黑一片,整個屋子裡點著燈火。
說很明亮,那是假的。
春日的京城還有絲絲涼意,如果聽上他的哀樂,孫山確保他們的心更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