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白妤回到含淵殿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
剛一回去,就撞上幾個臉色緊繃的弟子正往外走。
幾人行色匆匆,在靳白妤出聲叫住他們之前,便兵分兩路。
一路御劍而行朝著主宗飛去,眨眼的功夫就沒入劍峰外常年浩浩蕩蕩的雲層了,消失了蹤跡。
另一路人則朝著她的方向行來,剛走沒幾步,為首之人便注意到了靳白妤的身形。
“師——師尊?!”傅點蒼驚呼一聲,愣怔一秒之後,驚喜地衝到靳白妤面前,“師尊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靳白妤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略顯凌亂的衣服,袖口還破開一道長至肘部的口子,顯然是被什麼利器劃傷的。
緊接著阮嘟嘟也衝了上來,小傢伙只比傅點蒼慢了一秒,以至於靳白妤都還沒來得及回答傅點蒼的話,就連忙條件反射的接住了衝進懷裡的小炮彈——這幾天被阮嘟嘟訓練出來的。
小傢伙軟乎乎肉嘟嘟的小臉往靳白妤懷裡一埋,兩隻小肉胳膊圈住她的脖頸,眼淚嘩啦一下就滾了下來。
“師尊嗚嗚嗚!我和師兄都快急死了!!我們在外面怎麼也等不到你!就在我們商量著出來冒著捱罵的風險去找師叔們的時候,突然冒出來三四個壞蛋圍毆我和師兄,幸好我們熟悉地形,才從那些人手下逃出來!”
語氣中的恐慌、擔憂和氣憤溢於言表。
平日裡再怎麼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樣,事實上阮嘟嘟也只是個三歲左右的小崽子罷了。
靳白妤心下又酸又軟,她原本打算的是裝作裡面什麼都未發生——解釋的話就要涉及一些秘密,雖然她能將那些邏輯全都圓過去,但萬一被宗門的人在禁地中發現什麼關鍵的痕跡呢。
反正秋水安已經死了,她瞞下這一切也無傷大雅。
但,在幾個弟子們真情的擔憂之下,靳白妤改變了主意。
她並不怎麼想欺騙他們——嗯,能少騙一點就少騙一點吧。
“師尊當然沒事了,瞧,我連一點傷都沒受呢!”
靳白妤身上的血跡已經被她用清潔術法清理乾淨,她的法衣又自帶修補功能,將她胸口處的傷遮掩的嚴嚴實實,她輕鬆地給小弟子們展示了一圈,而後揚起眉梢,自信地道:
“別忘了,我可是你們的師尊,若是隨隨便便就能被人傷到,我還有什麼資格教導你們?!”
幾個親傳弟子和外門弟子臉上都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隨即,又因為靳白妤後面這句話,嘴角微微抽動了幾下。
事實上,他們拜入劍峰可跟靳白妤的修為沒有半毛錢關係——眾所周知,靳白妤的修為壓根比不上她的前幾位親傳弟子!
阮嘟嘟對於靳白妤的話卻十分捧場。
他點點小腦袋,滿是仰慕地道:“對,師尊最最厲害啦!我就知道,沒有人可以傷到師尊噠!”
說著說著,他突然沮喪地垂下小腦袋。
“只可惜我和師兄都太沒用了,不但幫不上師尊,還沒能生擒一個壞蛋,反倒被壞蛋們打的落花流水,師兄為了保護我還受了傷……都是我不好,我以後再也不偷懶了!”
眼淚又從那雙圓滾滾的大眼睛裡冒了出來。
靳白妤瞧的心疼,安撫地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嘟嘟才三歲,能這麼懂事已經很棒啦!是那些壞人不守武德,以少欺多不說,還不要臉的欺負你一個小奶娃,是他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