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長戚深吸一口氣,額頭蹦出幾條青筋。
若不是隔著水鏡,他恐怕已經忍不住出手,狠狠一掌打在這個口無遮攔的蠢貨身上了。
屋內的低氣壓迅速蔓延開來,桌上的燭火晃了幾晃,隨即就像是靜止了一般,保持那個細弱的火苗紋絲不動。
那頭的魔修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經瀕臨危機,還越說越興奮。
“嘿,您說這靳峰主,既然如此如狼似虎,偏還要看上一個身體不行的,嘖嘖嘖,也不知道哪個倒黴鬼是誰,這種事,就算是身強體壯的都經不住啊——說起來,因為這些流言,凌雲城中還開了數個賭局,其中幾個局賭的便是靳峰主這位病癆鬼未婚夫。”
原長戚陰慘慘一笑,一字一句問:“哦——賭他什麼呢?”
“有的局賭他多久會被靳峰主厭棄,畢竟長得再好,那方面不行也不行啊!”
原長戚眼底漸漸瀰漫上一層猩紅。
“有的局賭他何時一命嗚呼,畢竟——咳咳,身體那麼差,又被這麼榨取,那也是遲早的事。”
原長戚輕聲道:“哦,那你,你們……有沒有參與什麼賭局呢?”
“嘿嘿,不敢欺瞞尊上,屬下賭了他半個月內被靳峰主厭棄,到底是修真者,那麼快被榨乾逝世應該不至於。”
所以不行了,被拋棄,就很有可能。
“還有六七位城主也偷偷參與了一些賭局,其中鏡城城主賭了那病癆鬼一個月內一命嗚呼,她道,就算是沒用了的工具,曾經也是用過幾次的,似她們這般情深義重的女人,就算是對工具也不會那般無情,索性只是養他個把月,又不是沒錢。”
高高在上的魔尊第一次關注這種話題,第一次‘耐心’參與下屬生活。
以至於水鏡中的魔修情難自禁,滔滔不絕。
將隊友賣了個乾淨。
直到最後一個參與的城主也被報出,原長戚終於緩緩笑出了聲。
“好,好得很,好的很吶——本尊不過離開幾日,你們就閒到了這般地步,是本尊的錯,給你們交代的事情太少了,才讓你們有如此的閒情逸致。”
“尊尊尊……尊上……”鏡中魔修終於覺察到不對,聲音顫抖。
“所有參與賭局之人,一律入刀山七日,七日內不得與外界有任何聯絡,七日之後,再寫萬字反思書,本尊會挨個檢查,若有一人缺了字或是找人代筆……呵,魔界,他們也用不著待著了。”
原長戚一秒都不想再看見這晦氣玩意兒。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便驅散水霧。
室內頓時恢復安靜,靜的幾乎能聽到隔壁人睡夢中淺淡的呼吸。
原長戚深吸了好幾口氣,才終於緩緩平靜下來。
他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像今日這般動怒了。雖然以往關於魔尊的各種猜測也不少,但原長戚向來懶得多聽。
這一次,這一次他卻在一瞬間,生出一種想要毀了半數城的衝動。
當然,他很快就將這種無厘頭的情緒壓了下去。
半躺在床上,原長戚眸中閃過一抹算計。他不喜情緒失控,但也素來過的逍遙自在,不會讓自己受氣。
這次自己如此在意,那便乾脆順心而為,在上面浪費點時間好了。
——接下來,他就盡職盡責的,給她當上一次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