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府的後花園裡,衛書依舊坐在亭中發呆,而那兩名南宮府下人有氣無力地蹲坐在亭子旁邊,一臉的茫然,估計這會衛書直接跳入小溪中水遁而去,他們都做不出反應。
是時候離開了,蘇梅堅持不了太久,等城破了再被戍衛發現,便是能忽悠過關也免不了繼續在戍衛營中服勞役。
今日帶那兩名下人去看熱鬧,衛書也順道把南宮府的下水管路流向摸了個清楚,在這城中只有一段小半里的明渠,以此時蘇梅的城防來看,那些人心惶惶的巡丁能注意到明渠中靈力異常的可能性非常之低。
反倒是出了城後,那段人工開鑿的護城河之後的地下涇流走向難以判斷,能不能繞開戍衛的營地還是未知之數。
至於後面是走水路還是陸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烏平總不會只有曉市一個港口,無非是多繞些路。
南宮雲兒偏偏此時又來了,打斷了正在醞釀逃路跑路線的衛書。
“南宮大小姐此時不去陪謝大師,來這裡有何貴幹?”這位大小姐知道不少衛書的底細,衛書也不再與他客套,此時想必謝晟正是煩惱之時,如此良機都不把握,想來她是擔心衛書跑去戍衛告密了。
“今日一戰想必是遂了你的願了。”與前日相比,南宮雲兒眉頭的愁雲消散了不少,更顯得明媚可人,她雖如此說衛書,其實這一結果多半也是她潛意識裡所希望的。
唯一令她意外的想必是戍衛戰部的戰力了。
在蘇梅這一局中,衛書是個不折不扣的旁觀者,便是精明如南宮雲兒也難有衛書對局勢的這份清明。
“大小姐多心了,以戍衛戰部的實力,蘇梅這個二元天階陣能守幾天想必你比誰都清楚,想來那戍衛也看不上我知道的這點資訊。”看在謝晟的份上,衛書倒是不介意與她分享一些他自己的判斷,“大小姐如今的心腹之患恐怕不在城外,而在城內!”
城內?衛書所指自然不是他自己,那就很明顯了。“你是說步勝?”南宮雲兒眉頭微皺,暗暗思索衛書的用意,今日來此確有警告衛書之意,但卻不成想反被這個垂暮之年的小子掌握了主動。
但步勝戰部平日裡便聲名狼藉,今日又遭遇慘敗,確有生亂的可能。只是烏平與晉洛名為盟友,實為附庸,晉洛對於作亂戰部的懲罰非常嚴厲,步勝怕是不敢吧?
衛書對這些平日裡便禍害百姓的畜生之軍很是痛恨,歷史已經無數次證明這些人作戰不見得厲害,而且一旦戰敗,往往會爆發出遠比戰場上更強的戰力去禍害一方百姓。
或許當時南宮甚就應該毫不猶豫地將潰兵與祖哲所部一同困在木獄之中……
南宮雲兒猶豫了,衛書只是一面之辭,且動機難料,如果此時採取行動,說不定反倒會激起步勝戰部作亂,最關鍵的是儘管步勝戰部只剩一百來人,但這蘇梅城內依然缺乏能夠制衡他們的力量,在城內作戰,護城大陣很難派上用處。
或者可以去找謝晟商量一下,相信謝師定能做出準確的判斷。
就在此時,原來服侍衛書的一名下人突然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大小姐!大事不好,那步勝帶兵作亂了!”
南宮雲兒大驚失色,萬沒想到那步勝真如衛書所說一般,忙問道:“可曾報與老爺?”
“老爺已經知道,剛出府前去制止步勝。”
衛書也未料到步勝竟如此配合,只能說禽獸便是禽獸,永遠只能以禽獸去推測他們的行為。
一快圓形影璧被南宮雲兒從袖袋中取出,一片尺許見方光屏便在這三寸影璧之上展開,光屏上出現了府外的景像。
一個個藍衣軍士手持短刀,正在蘇梅街上大開殺戒,一間間商鋪被他們破門而入,搶奪著一切值錢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