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以香又氣又怕,身子打著抖,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也發了紅,正無助的望向圍觀的人群,指望著有人能幫忙,卻不料連那花媒婆都不知何時沒了影。
領頭的惡漢怕她跑了,伸手就去抓她,花以香嚇得尖喊了一聲“爹爹”!
就在這時,她身側忽然伸出一隻長臂。白皙修長的手指牢牢的擒住了那惡漢的手腕,動作並不快的往下一折,但聽見咔嚓一聲,那分明是裂骨的聲音。
花以香抖抖索索的眨了眨眼睛,視線往後略略一劃,她的眼神就凝滯住了。
只因緊挨在她身後的男人,長得實在是太……驚豔了。
他長身玉立地站著,單就一手拿捏著人,背脊卻是筆挺的,直裰長袍襯著他高挑修長的身材,花以香只到他胸口處,從他微垂著頭的角度看過去,五官輪廓很立體,那膚色略白的鼻尖,和下頜線條,看的她發愣,大抵是周遭太過晦暗,眾人麻木的表情,惡漢們骯髒的嘴臉,只映得他整個人如月下清竹、閒庭寒蘭一般……
明明還未看清他的全貌,花以香卻已是痴了。
“放開老子,你什麼人,敢來管老子的閒事!”惡漢顯然痛極,面色猙獰喝道。
幾個惡漢見此,都放開了花老爹,圍上來罵道:“不要命的雜碎,你活膩了在倉椒鎮管我們的事!好大膽子……”
說著便要圍毆揍人,那人面若冠玉,氣質出眾,動作卻不急不緩,冷眸一斂,拉著花以香就往旁閃躲,不過須臾間就避開了幾人的拳腳。
“住手!你們這些不要命的東西,可知我家爺是朝廷命官,竟敢當街動手,可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你們知不知道毆打朝廷命官是什麼罪罰,信不信我家爺摘了你們腦袋,連你們祖上的墳都刨了!”不知從哪跳出來個瘦小少年,一邊抹著嘴角的粘上的醬料,一邊連圍觀的眾人都呵斥,“這倉椒鎮還真是什麼蛇鼠都有,你們這些人好沒良心,見死不救,活該被惡人欺,想來你們縣丞也不是什麼好貨色,這地方怕是連個天理王法都沒有……”
少年伶牙俐齒著實厲害,那幾個惡漢都被吼的不由自主退宿了幾步,他們縱然跋扈囂張,也是惜命的,若真是官府的人,他們哪裡敢打。
這當頭,終於有一群衙役匆匆而來,為首的高頭大漢人還沒衝到,嘴裡已經囔囔著:“都閃開,閃開,誰在這鬧事,都抓起來!”
惡漢們見勢不妙紛紛要逃,卻見那少年往前一擋,冷呵:“哪裡走,敢打我家爺,不扒了你們一層皮,我也不配跟著爺闖南走北了!你們這些混人,作惡多端,若是不教你們知道厲害,以後還了得……”
花以香正蹙眉看著這般變化,身子卻一歪,差點栽倒,她側頭一看,卻是之前抓著她手臂的人鬆開了手。
剛事發突然,花以香並未在意被人半拉半扶著,可這一撤開,她猝爾臉熱心跳起來。後知後覺的大喘氣,好像要窒息了,她還未平復下來,朝身側的人看去。
卻只捕捉到個側臉,那入鬢的劍眉和微揚的眼角……對方已然轉身大步而行。
她下意識地追了兩步,著急地朝著他喊了聲:“哎,你……你!”
“閨女,哎呦……我的腿喲。”
花老爹一聲痛呼,引得花以香驟然停了動作,她忙過去扶住他,焦急的詢問起來。
“爹,你傷到哪兒了?別動,別亂動……”
不遠處的那人腳步不知為何停了,緩慢的回了下頭,似乎疑惑著什麼,看了眼他們,又神色漠然的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