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終於揚起頭，眼睛鼻子通紅，頭髮溼淋淋貼在額上，把那張小臉遮到只剩下一小半，看著他半晌，仍有些迷茫似的沒反應過來。
“還不起來。”
男人低沉的音在風雨裡格外明顯，他站在電話亭外頭，擋住了所有襲來的雨幕，身上昂貴的西裝也在滴水，捏在傘柄上的骨節青白，也不知尋了她多久……
小姑娘腦子裡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書裡那句話——滿身風雨他從海上來。
所有的寂冷和害怕在這一刻消失的乾乾淨淨，他滿是不悅的目光卻足以溫暖她的心。
東燁辰皺了皺眉，薄唇蠕動了下正欲開口，可那軟嫩嫩的身子忽的就站了起來，整個撲到他懷裡。
小貓咪似的埋在他胸懷，雙手環在勁瘦的腰上，像是要將自己整個揉進去似的，格外用力。
他空出一隻手想將人撥開，就聽見小姑娘嗚嗚咽咽地喊他。
“別扯開我四叔，嗚嗚嗚……四叔……”
……
一路開了車回到公寓，慕容淺淺被他直接塞在放了熱水的浴缸裡，小湯圓似的蜷在水裡，任那氤氳的氣息將她籠罩住，人也舒服了不少。
熱水從毛孔鑽到心臟，慕容淺淺哼哼唧唧的只覺得全身毛孔都張開了。
男人就在浴缸外，抱了她回來也不肯離開，慕容淺淺羞的慌，可又沒法子把人趕走，如今筆挺的身子就杵在那，發上還有雨水沾染的溼意，聲音溫淡，“躺好。”
她想往後縮，可手臂總還被男人握著，似乎，太過親近了些。
“四叔。”
她臉兒發紅，將身子縮了起來，“不用了……”
慕容淺淺咬緊了唇，“你別欺負我，四叔……”
話一出口，男人動作戛然而止。忽的將東西扔在浴缸裡，冷眼盯著她，“誰欺負誰，嗯？”
她費了點時間才冷靜下來，身上紅的跟熟透的蝦似的，小嘴兒嘟起來，剛要反駁的時候，忽然發現男人一直面無表情，冷冰冰的拒人千里之外。
她伸了手指過去想握他的，還沒挨著衣角就被避開。
一下怔住。
“四叔你……是不是生氣啦。”
沒說話。
慕容淺淺想了想雖然臉紅，但還是包了浴巾站起來，光了腳丫子在他面前站定著，“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爸爸說要跟我商量事兒，怕你知道了不開心……”
她轉了一圈，嫣紅的小臉蛋仰在男人面前，遲疑了下湊上去親了一小口。
可男人臉色非但沒有好轉，反而更陰沉了些。
慕容淺淺一下子瑟瑟發抖，恍然反應過來他是更喜歡男人的，心裡忐忑不安地低下頭看著腳趾，腦子轉啊轉的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只覺著他說不定更要生氣……
“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頭頂傳來男人陰冷低沉的聲音，“被人欺負了只會躲起來哭？明知道你爸沒安好心也敢自個過去？還有，給林清歡打電話為什麼都不會找我，嗯？”
要不是林清歡識趣告訴了他，還不知去哪找人。
慕容淺淺眨了下眼，這下更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