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先走一趟鄰近幷州,見一個人。”
“哦,何人值得夫人特意屈尊?”這話一點兒不酸。
“姐妹?嗯,閨蜜。”
幷州,也有絕醫大人的一段風流案。
……
這一日黃昏時,慢悠悠的一行人終於住進了鳳惜緣在幷州的一座私宅。
而到了此時,夜聆依也終於接到了那註定會遲到的訊息。
珞玖,墮妖。
來信當真只有這四個字,但是足夠了,足夠打破她對那隻狐狸所有的懷疑冷漠。
無論他有什麼目的做過什麼,她都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去見他,馬上!
因為,那是珞玖。
可是……
璀璨卻又朦朧的夕陽下,特地為他而穿了一身相配的白衣的她逆著光對他道出的那一句離別之言,那樣前所未有的堅決,彷彿也是在說服她自己。
“我得去見他。”沒得選擇。
只是,那意味著我得離開你,歸期,未定。
鳳惜緣坐在輪椅裡,腰背從沒有那般挺直過,他眸子裡有光,可那純粹是夕陽的外力投射進去的,光點之外,漆黑才是原色。
理智告訴他,這時候該笑著送她離開,不要有留戀才最好。那是他對她該有的縱容信任體諒。
此時的婆媽,對他二人都不合適,對他們來之不易的感情更是褻瀆。
可情感上,某個不知名的存在嘶吼著讓他不準放手。
感情上的事,說一千道一萬,真真陷在裡面了,一切反應就都由不得自己了,他真的沒辦法瀟灑起來,恨不得任性的不管不顧隨她一道去。
所以他最終能做到的最好,也就是安安靜靜的坐著,沉默著,一刻鐘之久。
然而時間終究不會靜止。
一聲輕之又輕的嘆息,道不盡的悠長纏綿,夫人拽著他的心攥在手心裡不撒手了,這一走遠,可不知得多疼。
鳳惜緣慢慢抬手,夕陽的光打上去,透明瞭一般。
夜聆依站著不動,任那人修長的指尖將她那快要把他纏起來的髮絲一點點捋順,別至她耳後。
連她的頭髮都不捨他
“夫人,可要記得,早歸,以及,我會想你。”那天籟的聲音挑著最穩當的臺詞念出來,所有的情愫都扔進了風裡。
可夜聆依還是抑制不住的晃了晃原是站的筆直的身形。
當然知道離別時最忌依依不捨糾纏不斷,可她哪來那般狠的心說走就走,她也喜歡他,快要瘋了的那種。
夜聆依狠狠地、狠狠地,用拼命的力氣深吸一口氣,她回握住那微微發著抖的快要收回去的手,俯下身。
那根本不能叫作吻,唇與唇一觸即分,對他對己都是狠絕,不敢再多半分的留戀,可兩人卻是奇異的都安靜了下來。
恍惚就是即刻生離死別了,有這一刻,不肖說任何話,也值得了。
夜聆依執簫的手狠狠抱了這快要把她逼瘋的男人一把,而後,抽身,後退,轉身之際臉上迅速結上了不可能化開的堅冰,所有隻對他一個人的柔軟都變做了冷厲,再不想回頭,去看那人會否一直笑著望她的背影從黃昏望到天明。
她很確定,她再敢有多一瞬的猶豫,哪怕只有一瞬,她也會瞬間崩潰,不管不顧的留下來,不想再去管那一切不與他有關的事。
若果真如此,她那時定就會想:去他的作為一個人該有的擔當,與你鳳惜緣比起來,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