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日晚的月亮是最純粹的新月,細得只作一線。
但,便只餘了這一絲絲的光亮,它也還是執著的、一如往常的,將之全部送與那人,以期為他多添一分風華。
幻玄裡的風,大抵也是初見的緣故,所以格外興奮些,不住的鑽到他衣袖裡,更大膽些的,甚至攥了他火紅的發在手中,然而將拽之時,卻又惶恐扯痛他,束手束腳的,搖擺不定。
清風明月謫仙人。
可這人卻不知何時出於何種目的,換了一身紅衣,減了清冷,添了妖冶。
這般便輕而易舉的讓他身後那一片颯颯的紫竹林就此淪為背景。
原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真的可以融合,夜聆依站在林中倚了某根竹子,默默看著,默默想著,不是不倫不類。
靈魂裡還是清清冷冷的寡淡漠然的很,可是那等魅意,是從骨頭縫裡滲出來。很矛盾,卻沒有不融洽。
夜聆依扶過一根又一根竹子走到他身後近處,聽得他道:“出去吧。”
這聲音低沉了些,卻雲淡風輕的,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嗯。”延遲了許久的回答,只在喉嚨裡滾動過的一個音節。
她知道他曾費盡心思的調查過她,此刻她所有的秘密都被她自己鋪在他面前,她那棟別墅就在視線邊緣,他卻連一個眼角都吝嗇。
真是……唉——
紫光朦朧,二人眨眼出了幻玄。
未及落地,鳳惜緣便將夜聆依直接攬到懷裡送到了榻上,處理傷口。
上方那人只動作不出聲,對峙片刻,夜聆依終於忍不住開口:“可是怪我?”
今日之事,總還是要解釋一番,嗯。
鳳惜緣抬頭停下手上動作,抬頭,瞧她一眼,低頭,繼續擺弄那繃帶。
夜聆依一陣不自在,好容易想個由頭勾他說話,他偏生不理,真不知該感嘆他對她的全無芥蒂,還是怨他對幻玄裡那事太過較真。
夜聆依又想了半天,實在折騰不出什麼別的話題,只能抓著這個接著糾纏:“迷暈你,非是我本意。”夜聆依頓了頓,接著道,”你本就縝密,現下多事之秋,我也無他法……只是曼陀羅花粉,無礙的。“
見鳳惜緣挑開她衣襟處理她小腹傷口,動作愈發小心,夜聆依聲音冷淡裡也有了一絲理虧:“我也並非故意受傷,以傷換命,這是多年的習慣了,往後我會試著……嗯……改。”
下了幾分力氣在那不住開合的櫻唇上咬了一口,世界終於安靜了。
“夫人,莫要多言,我會分心。“
夜聆依無聲抿了抿唇,果真不說話了。
但某人沒說不能有動作,夜聆依小心翼翼的眯起眼,少頃,一個餓虎撲食便吻上去了。
鳳惜緣倒也沒有拒絕,只是很快的奪取了主動權把人壓回了榻上。
他右手撐在枕側,左手卻緩緩下移,唇齒間糾纏的最激烈時候,修長的玉指發力,裹挾者金光的鮮紅血液便隨著他的袖擺一同飛濺,蓬散成霧落了他二人一身。
那毒鏢在她腹上入體一寸有餘,鏢身上佈滿倒刺,這麼生拔,若不讓她分分神,必定更為難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