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她還是個陣法師,也是個禁術師,還是一個已退役的殺手,不過這些大抵無用。
雪寒柔怔怔的轉過視線了,沉默著看了夜聆依一會兒,眼中竟然有了點點絕望之色。
“我不知道,父王臨走之前交待,高階的煉藥師常年與藥材打交道,或者能夠救活聖蓮。”
費那麼多的心思引她來,又許下那麼大的籌碼,結果什麼都不知道?
夜聆依也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瞧這人明明也不像那麼蠢的。
“或者……這蓮花枯萎的原因,你們找到了?”夜聆依仍在撫弄那冰蓮,靈魂力也在疏離著它的脈絡。
現在她們是互相有所求,她還是得上點兒心。
“我不知道,父王只說,等冰蓮不再散發寒氣了,它的氣數也便盡了。”雪寒柔眸中已染了灰敗。
夜聆依輕嘖一聲,心道一聲麻煩,看這樣子,這丫頭是指望不上了。
溫度……
夜聆依低頭想了一會兒,忽然抬頭問道:“你這花可怕凍?”
怕凍?雖然魂不守舍,但雪寒柔下意識的就想諷笑,這是什麼荒唐問題。
但反應過來情形她還是忍住了,不過語氣略衝:“聖蓮乃是世間至寒之物,自然不會怕凍!”
雪寒柔是生生忍了表情,夜聆依卻很不給面子的冷笑一聲,語帶諷刺:“至寒之物。”
敢在她面前稱至寒,怎麼說呢,嘖。
夜聆依忽然揚手,雪寒柔隨之一驚,反應過來時,人已被推到了三丈之外,她大驚之下想要往回跑,一座冰牆平地而起,自然散發的寒氣一瞬間凍得她手腳冰涼,僵在了原地。
“待那兒別動。”夜聆依好歹說了一聲算是安撫。
雪寒柔滿心的急焚卻動彈不得,正想勉力掙脫時,卻覺周圍的溫度極速的開始下降。
不是眼前的冰牆,而是……
雪寒柔透過透明的冰牆定睛看去,頓時,滿眼驚駭。
她緩慢而凝滯的打了個哆嗦,卻不僅僅是冷的。
她乃是雪族的皇族,抗寒能力可稱天下第一,可,現今這到底是個什麼溫度?
幾欲讓人崩潰!
雪寒柔涼著身子冷著心,目光一錯不錯的盯著那極寒的源頭——那一身瀲灩黑衣的人,自己身上卻不知不覺間遍生了白色長毛,一身藍衣無聲無息間被凍成了齏粉。
樸實無華的斗篷風帽裡翻飛出的是恰是與之完全相反的瑰麗驚華的雪色長髮,無盡的寒氣自那怎麼看怎麼淡薄的身子裡不間斷的散發出來,那一等鋒銳無匹,能將天地凍裂。
夜聆依始終閉著眼,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面前這朵冰蓮正在如飢似渴的吞噬著她的寒氣。
閉著眼睛的人兒無人可見的、淡淡的笑了笑。
起碼到目前為止,她還未見過有能寒得過她的東西。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冰蓮原本迅猛的狂吸便已見頹勢。
夜聆依再度淡笑一分,睜眼之時,指尖在那蓮瓣上極速連點。
直到她一指點在蓮心處停下來,那夢幻般的重重指影才緩慢的點點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