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聆依垂了垂眸,擎著傘再度向前走去。
只是走之前,她有些疑惑的“看”了那人身邊一眼,縱使此刻雨聲喧譁,她也有信心絕不會聽錯,那樹枝帶動的氣流表明它只承受了一個人的重量,可那樹上分明站了兩個人。
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隨即便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緩緩地轉出了巷子。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其他人譬如加菲看來,那樹上只是一人而已!
直到她走遠許久,那棵蒼老的柳樹上,一襲瀲灩紅衣的男子隨意的揮了揮衣袖,他的身邊,才緩緩顯現出另一個抱劍的青衣人影。
木青欲言又止了N次之後,終於鼓起勇氣:“主子,那位夜......絕醫大人似乎發現了我。”
魔君般的人兒睨了他一眼,道:“她不曾發現你。”
木青一想覺得也是,主子的空間系修為若是自稱第二,恐這當世便無人敢稱第一,那位絕醫大人雖說近來風頭盛得很,但與主子比,總還是差些。
木青這般想著,卻是聽得他的親親主子又道:“你自始至終不曾在她面前隱藏過,談何發現?”
木青一口老血淤在懷裡,良久,還是保持著一顆暗衛的赤誠忠心,酸酸的道:“而且,屬下覺得......”
某位黑心腸的主子毫不客氣的給了自家屬下一個“不枉你跟我這麼久,還算有救”的眼神介面道:“覺得她哪裡奇怪但你說不上來?”
木青很明顯的從這句話裡聽出了鄙夷的味道。
但他仍舊含著一把心酸淚點了點頭。
“她看不見。”
木青覺出主子的語氣有些不太尋常,但他更多的是被主子的話吸引了心神。
“可是,她......”
“可是她看你那一眼,分明眼神明亮且篤定,且她與我說話時,眼中也有正常的情緒流露,並無任何異樣?”
“......是。”而且就她在夜家的行事而言,哪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看不見的人。
再者,主子又是如何看得出且如此篤定?
木青更為疑惑之際,卻聽得他家主子語氣縹緲的喃喃道:“真是個有意思的人啊!”
木青一呆,他跟了主子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主子對任何人任何事產生過些許的興趣。
或許這位絕醫大人會是個例外,木青默默地想著,但隨即他又自嘲一笑,主子這裡,從來不會有什麼例外。
“笑什麼?”
木青面容一肅,俯身道:“主子,困龍澗的訊息,說那位身體抱恙。”
一直未曾變過情緒的男子聲音驟寒,面上也似籠了一層冰霜:“看好了,就是為了祖母,他也不能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