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國獨棟別墅內的蕭湛,終於開啟了那封郵件。
郵件上的文字不多卻寫的很清楚,在蕭湛正式進入集團董事會,溫斂遭遇綁架的那次,流失過一個僅五週大的孩子。那次溫斂大出血,送到醫院後好不容易保住了命,但她沒有得到好的照顧,以至於這一生有可能不會再有孩子。
失去了一個做母親的資格,這對溫斂來說意味著什麼,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蕭湛呆坐在椅子上。
他到底是做了什麼呀,他的孩子沒了,他的愛人離開了。
那時候的溫斂,倒底是抱著怎麼樣的傷心要求見他一面,那時候的溫斂,又是抱著怎樣的絕望同意他提出的分手。
一瞬間,男人淚如雨下。
小斂、小斂。
男人無聲的呼喚,這一刻,他所有的傲氣和冷漠都被擊的粉碎。他想她,想的發瘋,想的……心都碎了。
Z國的清晨如約踏入A城人的生命裡,醞釀了許久的冬雪也開始紛紛揚揚的從天空飄下。
臨近年關,李鈺更忙,早上醒來溫斂的身邊已經沒了那人留下的溫暖。她躺在床上還有些迷糊,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就唱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是男人低沉溫柔的聲音:“醒了嗎?”
“嗯。”溫斂迷迷糊糊。
“到窗邊來。”李鈺喊她。
屋裡的暖氣足,但從被窩裡起來還是會覺得冷。她有些不樂意,回答的語氣就軟趴趴的:“幹嘛呀。”
“你去看看。”李鈺再次誘哄。
溫斂這才不情不願的起床,拉開了房間裡淺灰色的織錦窗簾。瞬間,窗外飄下的雪景就呈現在了女人的眼前。從她的視線往外看,那些房角,綠化作用的樹木和草地都被淺淺的覆蓋了一層,雪量不是很大,但一眼望去,所有的場景都是這般,還是很美的。
溫斂不知道其他女孩子是不是很喜歡雪,但她對這東西真是沒太大的好感。
早年在A城林家生活,下雪天,她是要跟著下人們一起給屋裡的“主子”們打掃出一條寬闊的進出之路。開始年紀小,做事情不得力,每年這個時候都會被狠狠的收拾了幾次。後來年紀大些,能做了,卻對女人喜歡的這片冬天奇景再難生出高興的情緒。最後到F國,那邊也冷,冬天的雪很大。在生活好了的那幾年裡溫斂也學著在屋內享受這樣一片光景,直到她沒了孩子。身體的反應讓她不喜歡冬季,也就不喜歡下雪。
李鈺的聲音還在耳邊,帶著愉悅:“早上出門的時候就發現了,聽說女孩子都喜歡雪。”
溫斂笑了,彎起的眉眼裡帶著一絲無奈,她大概能猜到是聽誰說的。
“小斂,你喜歡嗎?”
喜歡一個人大概就是這樣吧,就算冬季的一場雪都想跟她分享,想讓她喜歡,想讓她高興。
“嗯。”溫斂點頭:“很喜歡。”
李鈺映在辦公室窗戶邊的臉上浮著滿滿的笑容,他真想快點兒去到她的身邊,陪她一起欣賞這冬天的第一場雪。然後……
然後他就聽見溫斂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你就想聽到這話是不是?”
李鈺的笑容一愣。
溫斂更加得意的笑聲傳進他的耳朵:“我怕冷,所以我不喜歡雪。你聽錢特助說的嗎?暗自揣摩我的心思,要罰。”
李鈺笑了,比剛剛更加快樂。她怎麼能是個這麼有意思的人,那得意的小模樣不知道該多討人喜歡。可惜,他現在沒能看見,不過對於溫斂的話他還是會聽的。想著錢特助可能露出的模樣,李鈺笑的更開心:“嗯,好,要罰他,好狠狠的罰。”
在外面辦公室辛勤勞作的錢特助突然背後一涼。
“那你想怎麼罰他?”
“嗯……”這個李鈺還真沒想好:“你有什麼好意見?”
辦公室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李鈺一轉身就看到錢特助手裡拿著的份檔案。他見著老闆在打電話就安靜的站在門口等著,大約過了兩分鐘,才在老闆的示意下抱著檔案走了進去。
兩人就著檔案的事情談了幾分鐘,李鈺話題一轉就說到了蔣家最近被套的訊息。這件事情在圈子裡已經傳開了,蔣家原來和林家合作的那幾個專案,隨著林氏的倒閉也虧損了不少。李鈺收購了林氏,也算暫時解除了蔣家的危機,但蔣家根淺,載了那麼大一個跟頭後想把錢賺回來的心思很強烈。這不,聽說好不容易搭上謝家一個旁系子孫手裡的專案,一個不小心投了進去又開始虧損。
“謝家那個子孫就是個草包,要不是仗著謝家的家世,外面誰會給他面子。”錢特助總結:“不過說來也奇怪,蔣家怎麼會這麼心急就跳了進去?”
做生意,就是一個普通的專案,也要經過調查、分析和市場前景才會考慮要不要參與要不要做。蔣家倒好,明擺著那是個坑還要往裡跳,而且那專案還是蔣家完全沒參與過的出口外貿。
“蔣家和謝家人又是怎麼搭上的呢?”
“你留個心眼。”李鈺一錘定音,對於上次俱樂部謝雨仙侮辱溫斂,他可一直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