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斂已經明白了什麼,下意識的掀開被子就想離開。
李鈺見她如此模樣,也放下了手裡的書,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兩人呈面對面的狀態,李鈺用身高的優勢盯著溫斂,深邃的眸子讓她看不出任何情緒,但溫斂知道李鈺不高興了,她不明白她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但她就是覺得李鈺不高興了。
這種時候對視明顯不是最理智的辦法,她在李鈺迫人的視線裡往後退了一步,細白的小腿已經逼到了床沿,她幾乎是抱著僥倖的心理說著話:“那個……我好像走錯房間了?”
“這是你的房間吧?不好意思啊!”
“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我先走了……”溫斂從沒想過自己會落入如此尷尬的境地。
李鈺一直都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直到溫斂說完都沒有任何要開口的表示,當然也沒有絲毫要讓路的模樣。
溫斂越發尷尬,心裡那股不詳的預感也是越來越強烈:“那個……麻煩你讓一讓?”她試探著說,商量的口吻和微蹙在一起的眉眼讓李鈺覺得她的表情是他從未見過的可愛。
“我讓你是可以,但是你得把你身上的衣服換下來給我才行。”溫斂隨著李鈺開口視線自然的投向了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雪白色的雪紡睡衣和她昨天穿的白色連衣裙完全不一樣,已經不用深想溫斂就知道她的衣服百分之八十都是李鈺給她更換的,但這種事情不說大家心知肚明,說出來只能無限尷尬。她只能胡謅了一個理由說這衣服她很喜歡,算是跟他買的,等她回去之後就把錢劃到他的賬戶上。對於這個理由李鈺只能說她的反應是真的快,比他的特助先生反應都快。
可是李鈺顯然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這次機會,他想,如果這次沒有說清楚,可能兩個人的事情還不曉得要什麼時候才能說的清楚!
“衣服都是小事,但你和我這件事情該怎麼辦?”
溫斂沒想到以堂堂李氏嘉華總裁身份的李鈺會把這件事情攤到明面上來。可就算他把這件事情擺明面上來了,溫斂也是不可能認賬的。
她輕微的呼吸了一口氣,對著李鈺那張好看到連女人都嫉妒的臉放柔了聲音:“李總不像是會在乎這種事情的人。”
李鈺當然聽出了她輕柔聲音中隱含的無所謂,一想到是她自己不在乎到底跟誰睡了的這件事情,李鈺的心裡就噗嗤噗嗤的冒火,可偏偏在溫斂看來那張一直淡漠的臉忽然展開了笑容,並且很認真的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 :“可是我偏偏在乎的很了。”
這次沉默的人換成了溫斂。
大概過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她再次抬起了頭,一掃剛剛臉上所有的表情,恢復成了第一次在林氏參加記者招待會的那個女人,冷靜、獨立、自信。
李鈺不知道這樣的溫斂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人前了,可能夠看到這樣的溫斂,李鈺覺得很高興,哪怕她這個模樣只是為了讓她自己跟李鈺談判。
溫斂問他:“你跟莫白蘇是什麼關係?”
“表兄弟。”沒有猶豫李鈺就回答了溫斂的問題,其實在上次他們發生關係之後他就找人去調查了溫斂和莫白蘇的關係,知道兩人到現在為止也只是莫白蘇單方面的愛慕,所以他在心底已經否決了溫斂和白蘇的發展可能。
“我上一次醒來也是在這個酒店的套房裡,那次也是你。”
“對。”
“昨夜也是你主動拉我離開了會所。”
“是。”
“上一次我醉酒,雖然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我能確定我們是發生了某種關係,這一次我醉的不是那麼厲害,我能感覺我們並沒有發生關係。上一次醒來也是如同今天這樣,我的身上有被清洗過的痕跡,也更換了新的睡衣,如果那天晚上真的是李先生跟我在一起,那麼就能說明那天晚上的你並沒有喝酒,或則說並沒有喝醉,你有清晰的意識。在你有清晰意識的情況下和我一個醉酒的女人發生了關係,那麼只能說明,你是自願的。所以我們並不存在負責一說。”
李鈺默默聽著不置一詞。
“再則我不記得我私下還和李先生有過任何的聯絡,如果你能在這邊找到我,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你和白蘇有著某種聯絡,剛剛李先生也說了白蘇是你的表弟,如果你對你表弟的情感問題關心的話,那麼你就應該知道他最近喜歡上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的名字叫——溫斂,就是我。”
李鈺仍舊是默默的聽著不置一詞,但他眸中的神色越發的深了。
“基於以上的兩點,我想我跟李先生沒有任何的交集才是最好的。”站在溫斂的角度上來說,她不想跟李鈺這樣的人產生任何的交集,因為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她剛剛才失戀,雖然生活態度消極,但並不覺得要給自己添上什麼麻煩她的生活才會有意義。更何況李鈺這樣的人是她不想招惹也招惹不起的。
李鈺自然明白她的心中所想,到現在為止李鈺雖然想要得到這個女人,想要溫斂陪在他的身邊,但說到底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和溫斂會有什麼明媚的將來,圈子裡的人都是這樣,覺得喜歡就留在身邊,覺得沒興趣了就給點錢或則其他的好處打發掉。他們這樣的家族和出生註定他們未來的妻子人選只能是跟他們門當戶對的名門小姐而不是像溫斂這樣身份登不上臺面的私生女。
可他還是想要啊!想要面前的這個女人。
“可怎麼辦?”溫斂等的這幾秒鐘好像過了很久:“就算你覺得我不在乎,你現在也是我的女人了。”李鈺的聲音炸開在耳邊,聽著溫斂的頭皮一緊,她幾乎可以預見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磨下去的結果了。
可是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不想一次又一次的被當做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