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東滿心歉疚,他也不想這樣的, 可佔尹霜就跟唐僧念緊箍咒似的,無時無刻的數落罵人,心頭不由得一陣火起。
“這件事就只有我一個人的責任嗎,難道你不需要負點責任嗎?”何東豁然起身,離開沙發走到床沿。
“我,我需要負什麼責任,何東,你還是不是人,如果不是你把怡萱摔下樓,我們現在就有孫子了!”佔尹霜不甘示弱,跟著起身,與何東面對面對峙。
“孫子?”何東冷笑一聲,“你快拉到吧,充其量也就是外孫,你以為蘇逸夏是跟在你身邊的那條小狼狗,什麼都聽你的?”
佔尹霜知道他說的是張力,不免得臉色一變,用加大音量來抵底氣:“何東,你現在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你就是看不得我有個孫子,別以為那個女人真的能給你生出個兒子來,就算生出兒子了,恐怕也不是你的種。”
何東被氣得臉紅脖子粗:“你簡直不可理喻,佔尹霜,你又把你自己當成什麼,掌控者?呵,別開玩笑了,也就我和怡萱讓你過這個乾癮,你還真以為佔家是你當家,也不看看你是男是女!”
佔尹霜最忌諱的就是重男輕女,她最痛恨最無力改變的也是這點。
優秀、能力,這些她都能夠後天努力千倍萬倍的,直到讓父親滿意,可性別,佔尹霜無力選擇,可偏偏就是這點,卻是父親眼裡最重要。
她一直覺得,論能力和人脈,自己的弟弟壓根就比不上她,他佔晟楠能把佔式帶上的高度,她佔尹霜也同樣可以。
“何東,你給我住嘴,你信不信我現在一刀殺了你!”佔尹霜咬牙切齒,伸出往門口的方向一指,“出去,從今以後不要讓我見到你。”
何東壓根就不為所動,冷哼了一聲徑直轉身,回到沙發上坐下,他需要休息,這麼一折騰,渾身的骨架都跟比拆了重組一樣,哪哪都覺得疲累。
後背碰到沙發靠背時,他舒服的喟嘆了一聲,只是沒想到佔尹霜根本就不肯罷休,不知是從哪裡隨手抄起的玻璃杯子,不由分說的衝著何東就扔了過去。
人到中年,行動力和感知度原本就已開始下降,何況近幾年缺乏鍛鍊的何東,更加的行動遲緩。
這猝不及防的一扔,何東壓根就反應不過來,等他察覺到有危險的時候,玻璃杯已經結結實實地衝著他的腦門過來了。
“哎呦”一聲,何東伸手撫額,玻璃杯也應聲摔在的地上,玻璃碎地的聲音,特有的尤其的刺耳。
何東幾乎是下意識的豁然一下起身,誰知動作幅度太大,身形一晃,腳步踉蹌,竟然是沒有站穩,右腳情不自禁地往旁邊跨了一步以防跌倒,不偏不倚地,正好踩在了碎玻璃上。
他不過就穿了一雙家居拖鞋,鞋底柔軟,玻璃渣子硬生生地擠了進去。
“啊呦,痛,痛死……我了……”痛喊聲就跟殺豬似的,在寂靜的病房裡如一道突如其來的閃電,響徹雷雨交加的夜空。
何東就跟跳蚤似的,滿病房的亂蹦,佔尹霜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著,眼角餘光往病床上瞧了一眼。
何怡萱的麻藥還沒有褪去,病房裡這麼大的動靜都沒有吵醒她。
佔尹霜越加的肆無忌憚:“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德行,蠢死的豬都比你好看。”
何東臉色慘白,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連聲叫著:“叫醫生,快叫醫生,疼,疼死我了……”
佔尹霜沒那閒工夫,她又不是眼瞎,不過就是玻璃歲渣滓戳了下腳底板,能痛到哪裡去,她信步走回病床旁,剛要坐下,病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了。
蘇逸夏站在門口,一臉詫異地看著裡面的一切,好一會才開口問:“ 要不要叫醫生?”
何東一屁股跌坐回沙發上,轉頭虎著臉瞪向蘇逸夏:“你眼瞎嗎,我這樣了還不用叫醫生?”說著,又低頭看自己的腳底板,只是大腹便便的他,啤酒肚這麼大, 壓根就彎不了腰身,動作笨拙的跟只企鵝似的,不同的是,何東沒企鵝這麼可愛。
VIP病房區有單獨的護士值班臺,服務很是周到,這裡動靜這麼大,一早就有護士過來瞧了,只是被門外的蘇逸夏攔著,站在外面。
蘇逸夏側頭看向值班護士:“叫醫生。”說完後,兀自回頭站在門口,兩眼直愣愣地看著病床上安靜躺著的何怡萱。
他不被允許進入病房,可即便是被允許,恐怕也沒有那個勇氣進去。
“你是豬嗎,站在那裡幹什麼,當門神啊!”何東心情不好,此刻任何人任何事在他眼裡都是不順心,要跟他作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