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的木屋裡,老人盤膝而坐,花白的鬍鬚拖到地上。
老人面色紅潤,看上去六七十歲的模樣。
木門嘎吱的推開,穿著白袍的年青人端著粥進來,道:“爺爺,我聽說你已經兩個月未進食了,雖然你辟穀術有成,但還是要吃些東西養養身子。”
老者仍然閉著雙眼,聲音有些飄渺:“這長生奧秘,我總感覺摸到了門道,但就是推不開這扇門,一百五十歲該受的天劫將至,我要潛心思慮,你沒事也別來打擾我了。”
“我的爺爺,您也知道您都要一百五十歲了,您畢生的精力都花在探究長生的奧秘上,不覺可惜嗎?”
“沒事就出去吧。”
“爺爺,您只想著靠自己的力量參破長生之秘,沒想過藉助外力吧?”
“修法修心自當迴圈漸進,不可投機取巧走歪路,千秋你定力不夠,以後別走了歪路才好。”
年輕人挑了挑眉,露出一絲笑意:“爺爺,藍飛家族最後一任神醫藍飛冰逝世時留下的東西,不知道算不算歪門邪道?”
老人忽然睜開雙眼,儘管他盡力壓制,聲音還是帶著幾分激動:“你知道此物在哪?”
簌簌雪粒從空落下,在泥土地上鋪起厚厚一層。
夫子搖頭晃腦的念著之乎者乎,他一張嘴便吐出白白的霧氣,幹木在牆角燒得噼啪作響,但並未為屋裡新增多少熱氣。
度落之打了個哈欠,無聊的趴在桌上。
夫子眯著眼睛看向這邊,白鬍子裡吐出一堆白氣:“度公子,你來解釋一下道德經前兩句什麼意思。”
“啊?”度落之連忙站起來回答,“就是說人剛生下來的時候,人性本是善良的……”
坐在堂裡的其他弟子鬨堂大笑,度落之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錯了錯了。”万俟離讓忙提醒他,“是道可道,非常道。”
夫子嘆了口氣,道:“坐下吧度公子,正值年華,偏偏不學無術,可惜了呀。”
度落之漲紅著臉瞪了周圍的人一眼,才慢慢的坐下。
在眾人聽得昏昏欲睡時,一個時辰的早課結束了。
“臭老頭,不就會念兩句詩嘛,害我出醜,死老頭臭老頭!”度落之順腳踢起一塊石頭,石頭砸在一名少年頭上。
“哎喲,誰暗算我。”少年回頭,看到度落之,臉色變了變,怪笑道,“原來是万俟師兄和,和度師兄。”
万俟離讓淡笑著應了一聲,算是回禮了。度落之則是目不斜視的走開。
“就他了,連道德經和三字經都分不清。”
“你說度師叔怎麼生了個這種兒子,我聽說啊,他在法術的修練上也是馬馬虎虎。”
度落之才走幾步便停腳,側耳聽他們說。
“他們懂什麼,也就胡說八道,你別往心裡去。”万俟離讓道。
“可不是嘛,什麼都不行,還總是自以為是,也只有万俟師兄理他了……”少年話音未落,腳下的土地忽然一陣抖動,突的出現一個大坑,少年猝不及防,掉了進去。
穿著綠裙的少女笑著走過來,聲如黃鸝:“我告訴你們,別再讓我聽見你們說我哥壞話,不然我收拾你們。”
少年們看著這個輕靈美麗的少女,呆若木雞的點頭。
“還有你,”少女指向一名少年,纖細的手在空中一轉,不遠處的水塘裡打起一朵浪花,向他撲面而來。
少年嚇得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為,白影一閃,万俟離讓已飛身過來,手一揮,浪花又化作一道水柱飛了回去。
“万俟師兄,你幹嘛呢。”少女微嗔,十分不滿。
“念雪,嚇嚇他們就好了,這天氣這麼冷,把他們弄傷著了,病著了,就不好了。”
“你,哼,我不想和你說話。”度念雪一跺腳,轉身走了。
万俟離讓追上去牽住度念雪的手,道:“念雪,念雪你別生氣嘛,我是師兄,看著你欺負師弟們當然要阻攔了,再說……”
“你說什麼?”度念雪眉頭一挑,甩開他的手,“我欺負他們,明明是他們在詆譭我哥,你沒長耳朵聽不見嗎!我要回去,別跟著我了!”
水珠順著房簷滑落,房門大開,冷風灌進來,寬闊的房間裡,度落之呆坐在椅子上,雙手握緊,又緩緩鬆開。
“哥?”度念雪抱著書卷走進來,她見度落之在屋裡有些驚訝。“你不去和是師兄弟們練劍嗎?”
度落之嬉皮笑臉道:“不想練,那種幼稚的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