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睡夢中不知沉睡多久,傷體自然修復,神魂自動復原,醒來之時,眾人都在溶洞門口等候。
身旁的靈泉中浸泡著蜷縮成一團的豆豆,豆豆身負重傷,如今像是一隻年邁的大貓,瑟瑟發抖,讓人心疼。
我起身,被小白扶到門口,望著洞口的眾人,心中悲慟。
“我師傅,仙去了嗎?”我輕聲問道。
病仙翁嘆息一聲,說道:“重陽老弟,已經戰死。”
“他老人家生前沒有親人,把他的遺物做個衣冠冢吧,只可惜修為到達這個份上,已經沒有在天之靈之說。”我輕聲說道。
我說著。走向萬花坪外的山巔。
“爹爹,我要抱抱。”玉兒膽怯地撒嬌道。
“玉兒,讓爹爹一個人靜靜,你太師傅已經仙去。”
玉兒聞言,嗚嗚哭泣起來。
我路過萬花坪,見兩個人站在那裡。不與眾人同流。
“羅什,必凡,你們來了。”
“張陽,你節哀。”李大頭說道。
我點頭,走向山巔,周身金光如同游魚一般尾隨,不知道是呂重陽的死還是其他原因,我心中,已經無法自抑。
山巔風起,身後光弧如同延綿千里的虹。
不知過了多久,我身旁的虛空忽然一陣幻動,彷彿有東西要破土而出。我抬手剝開虛空,一隻紙鶴撲扇著翅膀飛來。
我接過紙鶴,將之開啟,是王陽的來信。
“師叔母垂危,見信速來。”
我眨了眨眼,傳音說道:“小白,帶著玉兒過來。”
小白聞言,從溶洞中走出,帶著玉兒趕來。
“怎麼了相公?”
“娘病危。”
我說著,構造空間奇點,當年王陽舉下界淨土飛昇,母親就一直住在淨土中,幾十年過去,母親早已過百歲,而淨土在五行大陸。
虛空凝動,水光升起,將小白和玉兒保護,接著便隨我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我出現在五行大陸的偏隅一角,這裡荒無人煙,焦土一片,不毛之地。
“王陽,我來了。”我傳音道。
神光微動,面前不遠處結界晃動,王陽從結界中走出,說道:“小師叔,你們跟我來。”
淨土結界之內鳥語花香,四周叢林密佈,裡面是一片又一片桃花林,處處充滿生機,與外界截然不同。
我們隨著張陽進了一個村子之後,一個年邁花甲的老人望著我和小白傻了眼,他忽然淚流滿面。
“老頭子,你怎麼了?”老人身旁的老嫗問道。
老人小聲哽咽道:“是張陽和白姑娘,都六十多年了,他們竟然一點都沒變。他們回來了。”
到了我家門口,一路走來,都是舊時模樣,我推開門,走進屋子,卻看見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坐在母親床邊。
母親安靜地躺在床上,如同睡著。
“爹爹?”玉兒不敢相信。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出言問道,在這裡的人,竟然是黑張陽,當初為了擊敗大月神時,我一氣化三清所生的惡之化身。
黑張陽說道:“他是你母親,也同樣是我的母親,我的心中沒有七情六慾,只有殺戮和算計,一直不知親情為何物,所以這半年來,我一直陪在她身邊,不然。我便是殘缺的,你放心,我並未害她半分,本想以神力延長她的壽命,但我的腦海裡,只知她想要壽終正寢,便沒有干預她的陽壽,既然你來了,那我也就該離開了。”
黑張陽說完,轉身走出房門。
我坐在床邊,望著沉睡安詳的母親,手指拂過她的面頰,母親已經和記憶中的模樣相差甚遠,她老皮皺褶,老邁得不成樣子。
我指尖神光微亮,母親的眼角震動,睜開眼睛。